第二天是五四,联大照例放一天假。一早墙上就挂满了壁报,许多在以后的民主运动中起相当作用的都是在那一天出刊的。例如《联大半月刊》,《热风》,《文艺》,《耕耘》,《潮汐》,《生活》,《新生代》,《文摘》,《社会》,《民主》等。那一天真可以说是联大学生精神复兴的一天,每一个都那样精神勃勃的,仿佛他们在那时已经看出:在今后两年之内,他们要负担起重大的责任;也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从今天起,他们不必再沉溺于苦闷与消沉之中了。
在五四纪念会上,周炳琳教授除了再度报告五四经过外,还特别提出昨天晚会的事情来讲,他说青年人在这个时候要求行动担负起救国的责任是很好的现象,但是作为中年人,周先生认为是自己这辈人没有能好好的做,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所以他要求青年人暂时不要行动,让中年人来担当起他们的责任。
晚间,悠悠体育会在昆北举行营火会,文艺壁报社在南区十号教室开文艺晚会,讲演总题为“五四运动与新文艺运动”。分七小题:
一,五四运动的意义与影响(李广田先生)
二,五四前后新旧文学的辩争(罗常培先生)
三,新文艺中诗歌的收获(冯至先生)
四,新文艺中散文的收获(朱自清先生)
五,新文艺中小说的收获(沈从文先生)
六,新文艺与文学遗产(闻一多先生)
七,新文艺的前途(杨振声先生)
后来因为听众特多,南十容不下,临时宣布改在图书馆举行,但没有把前面的座位留给在南十等了很久的同学,因此南十的人不愿过去,僵持了很久,后经闻一多先生调解总算解决了。但是南十的人跑到图书馆,正值门口拥挤着几十个人在叫嚣捣乱,还有人夹杂在内向里投掷石子泥块,显然是有组织的破坏。又利用了群众的盲目冲动,结果使演讲流产。但是文艺社的人决心重开。终于在五月八日晚上,在罗常培,闻一多两先生主持下,终由中文学会主办,在图书馆前草坪举行,除保有原来的题目外,另请孙毓棠先生讲“戏剧的收获”,卞之琳先生讲“新文学与西洋文学”,闻家驷先生讲“新文学与法国文学”。到会的人特别多,这多半是因为这会虽然受了挫折,但主事者仍坚持下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