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头顶亮度增高，脸上的五线谱愈加纵横。同事们笑他投资太大，他眼如铜铃地解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G公司的股票曾经是35美元一股，到1999年跌到19美元，然后下跌到10美元，9·11事件前，就只能维持5美元了。公司更换管理层后，股票有一个短暂的提升，然后又一路下跌，到2001年底，BG公司股票跌破1美元。

一泻千里的，何止是股票呢。销售部经理汤姆最不愿意看到的，是那个垂直下降的销售曲线。那才真正是大江东去，一泻千里。

各大机场死一般的沉寂。华盛顿的里根机场关闭21天。以华盛顿为母港的美国航空公司宣布进入破产保护。因为恐惧，因为萧条，全美航空业在9·11事件两个月内，营业额陡降50%。航空公司开始大规模裁员。

机场沉寂，旅游业也沉寂；饭馆沉寂，电影院也沉寂。

而精神上最受折磨的要数“股票恋人”。我认识这样一个“股票恋人”，名叫佐伊，他纵身跳入股海后，胃口、睡眠、喜怒哀乐，都随股市涨落。当股民的这几年，他股票知识的增长和头发的减少成正比，头顶的亮度频频增高，脸上的五线谱愈加纵横。同事们笑他投资太大，他眼大如铜铃，严肃地解释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做好了，不仅养家糊口，还可去欧洲旅游，也可以提前退休。”

的确听说过，离开BG公司的丹，股票玩得出色，年纪轻轻就退休了，还买下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今非昔比，那曾经高高飘扬的股市上升曲线，已跌到深渊谷底。到公司的饭厅吃饭，耳旁总听到同事议论，说某某公司的股票已变成几分钱了，然后是一片哀号声。

《光荣与梦想》这样描写上世纪20 年代末美国大萧条的股市：“内心的苦恼真大，雪茄头的烟灰真长，你必须排队才能挤到窗口跳下去”。半个世纪过去，股市崩溃的幽灵又回来了，对许多携一生积蓄投身股海的人们，它带来的恐怖令人心悸。股市暴跌时，乔治亚州的一位职业股民杀完全家后自戕，成为人们惊叹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