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过脸去，不想看到泰德在“陪同”的“监护”下，如何颤抖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像是收拾残缺不全的人生。

裁员名单一定下来，吉姆就把我叫去：“肯定是星期一裁人，但是选择哪个星期一很有技巧。”

“选在月中比较好。”我建议道。

“为什么？”吉姆知道我是第一次“领导”如此大规模的裁员，很想了解我的能力。

“因为这时候员工的收支基本持平。”我回答得胸有成竹。

“另一方面，也要看公司股票的涨跌，还有华尔街大盘的形势。”吉姆的补充成了我今后的经验。

“选好了日子，还要选时间。”吉姆等着我的回答。

我说：“对喜欢早来上班的人，赶在大部分人到来之前速战速决；对于时常晚走的人，则挨到下午大部分人走了后再摊牌。”这么做，可把冲击波减小到最低限度。

“选定了时间，还要选‘陪同’。”吉姆语重心长地说。

“陪同”一般是被解雇者比较亲近的同事。他们会在几分钟前先获得消息，然后必须返回办公室，继续面无表情地工作。然后，在被解雇者正式得到通知后，他们就陪同解雇者收拾东西。除了茶杯、相片这类个人物品外，可拿回家的东西非常有限。

解雇令一下达，那人就根本进不去计算机了，连删除个人邮件的机会都没有。而每张纸片都要被抖落出来看看，证明是私人物件方可拿走。“陪同”是一个艰难的角色，既要充当缓冲器，但又不能违背公司的利益。陷入这种处境，当陪同的真是非常尴尬。

吉姆满意地说：“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