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吉姆森而言,雷利辩解的话听起来简直是无辜的、虐待性的讽刺。他抬起头研究了雷利的整个敲诈过程,就仿佛他在可怕的场景中身临其境一样。“你当真要买它吗?那块地一文不值。”
雷利尝试着友好地轻声说:“那么,我不必付太多钱了?”
吉姆森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起身,站得与雷利齐平。他感到自己受到打击,但他仍然奇怪地回答:“每个人都不道德。俱乐部里的每个人都隐瞒自己的罪过。”他想雷利怎么变得如此狡诈而现实,“怎么会这样?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确定吗?你只想要个小破房子和破池塘周围的土地?”
“是啊,没错。”雷利依旧那么轻声地笑。他想,皮尔斯真的会很便宜地而且不顾两家的仇怨把土地卖给他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他高兴地拍打着皮尔斯的胳膊。“别着急,我发誓没人能够知道价钱的,相信我不会说出去的。”
某个想法在皮尔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雷利买了地就不会把事情讲出去。如果雷利是个可以管得住自己嘴巴的人,问题将永远不会扩大。那很有可能,雷利厌恶低俗的流言飞语,所以他不会把事情讲出去。皮尔斯不愿再想为什么还要给雷利这个魔鬼钱,上帝知道他应该干什么。“好的,雷利,你赢了。你打算怎么付款?”
“嗯?你说什么?”雷利轻声嘟囔着。
皮尔斯把手伸向口袋。他的手指摸到了一盒他在夏洛特成人用品店买到的避孕套。利奇在一小时后会赶到家具仓库和他幽会。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雷利真正的想法,他也不想等,不想与这么一个只要考虑到自己名声就撅起嘴唇的无情家伙在一起。“那么,三千怎么样?”
“三千吗?”雷利激动地将手中的早餐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三千?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一直以为最低也要六千,甚至七千或八千。
“好吧,两千五百美元可以吧。”
“成交!”雷利喊道,把包放在椅子上。皮尔斯已经起身离开,“皮尔斯,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一个律师?”他叫住皮尔斯。皮尔斯摇了摇头。雷利转过身,摸了摸装好钱的信封,把它打开,然后去追他。“喂,皮尔斯,你最好现在把钱拿走。”
皮尔斯仔细地看着雷利从信封中拿出二十五张崭新的一百美元的钞票。他看着雷利在一张小纸条上潦草地写道:“卖圆丘池塘附近土地,收到现金二千五百美元,买方已全额支付。附加说明:包括小木屋以及屋前的小路在内的全部财产同时归雷利所有。”雷利看了看,想想,又把最后一句加上,“这么弄真是尴尬,皮尔斯,我很抱歉这么催促你。但我想尽快离开这座城市,我想尽快把这问题解决掉。你在上边签个字,余下的问题由律师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吧。”
皮尔斯一直盯着他看。“我没想过这样做生意,这么匆忙……也许我们应该……”没等话说完,他又把握着签字笔的手缩了回来。
雷利抓住他的手。“皮尔斯,你不会不签的,对吧?你不知道还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我可能想清楚之后又反悔,是不是?”雷利虽然尽力微笑,但还是无法让那笑声听起来是发自内心的。
过了很长时间,这个和利奇通奸的男人签了字,接过钱后使劲把钱塞进了那个还装着避孕套的衣兜。
“哦!皮尔斯,对了,既然我们正在谈生意,顺便问一句,你需要我为你办理什么保险业务吗?”
皮尔斯转过身,说:“我上过全额保险。”
“很好,你应该这样。”
“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应该上保险。代我向你的妻子问好。”
“别把人逼得太过分了。雷利,去死吧。”
“什么?”雷利心想这个人也太奇怪了,竟然这么失礼,真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