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漂亮、还胖了,不是很胖——因为比尔·希尔就喜欢她这样。她长了些肉,但他没注意到,只是他最近不明所以地似乎更加开心。她觉得自己是完整的,一个完整的自己在爬楼。她已经爬上了第一段楼梯,回头看了看,很满意。一旦比尔·希尔从这些台阶上摔下去,也许台阶都会移位。但罗利达太太未必能算准它们的移位。她放声大笑,沿过道走去。吉格先生的门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她被吓到了。哦,主啊,她想,是他啊。他是住在二楼的一个怪人。
他眯起眼睛看她走过过道。“早上好!”他上身探出门来说。“你早啊!”他看上去像只山羊,有双葡萄干一般的小眼睛,一把卷胡子,身穿一件夹克——不是从绿色穿成了黑色,就是从黑色穿成了绿色。
“早上好,”她说,“您好吗?”
“很好!”他嚷嚷,“在这么个光荣日里,确实是很好!”他七十八岁,脸上像是生了霉斑。他早上做研究,下午就在人行道上来回晃悠,拦住孩子问他们问题。无论何时,只要他听到过道里有人,就会打开门向外张望。
“没错,是个好天,”她没精打采地说。
“今天是个了不起的诞辰,你知道是谁的吗?”他问。
“唔唔,”鲁比支吾。他总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没人知道答案的历史问题。他会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然后就此发表一通演讲。他以前在中学里教过书。
“猜猜看,”他敦促她。
“亚伯拉罕·林肯,”她嘟哝着说。
“哈!你没动脑子,”他说,“动动脑子。”
“乔治·华盛顿,”她一边开始爬楼一边说。
“真丢人!”他叫道。“你老公还是打那儿来的呢!佛罗里达!佛罗里达!佛罗里达的诞辰。”他嚷嚷。“进来。”他伸出一根长长的手指示意她进去,自己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走下两级台阶,然后说:“我得走了,”说完把脑袋伸进了门内。房间和一个大壁橱一般大,墙上贴满了当地建筑的明信片,因此看起来大了不少。一只透明的灯泡垂下来,正对着吉格先生和一张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