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学名叫rubuses而人们一般叫山莓的东西吧。咱这里的黑莓、悬钩子和糙莓都属于这个谱系。据罗顿说在英国山莓有五个品种,而这里就有八个。就算他们那里有五个,也只单纯指常见而已,可咱这儿的八个里有五个都又常见又好吃。英国的科尔曼说到它们英国最好的一种悬钩子时道:“由于野生的数量很少所以不被看重,”而我们已经开始对其进行种植栽培了,对很多别的野果也被引入到园艺里。和我们这里相比,那里的人更重视蔷薇果和山楂类,这里则并没那么多好感。
所以说这些,就是想提醒我们实在应该满足,还应该感激。
不应忘记,与我们这里相比,不列颠地处北纬较高的地区,所以植被有如此差异。在我们这里的平原上可以看到高山才生长的植物;而笃斯越桔河水越桔正是长在高山上的,在我们这里就长在较北的地区。
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你身边处处有蓝莓和越桔树丛,就算枝干瘦小或结果稀少,但任何小树林边、未被开发的原住民保留地上,都有它们,随时都准备发芽长枝,和其他的植物一起竞争高下。人们为了获得各种利益砍光山林,又正是它们重新将秃岭披上新绿。无论什么样的树林被砍伐后,它们就紧跟着冒出繁荣枝,这正是造化为了决不让任何土地裸露而千百年来的精心预备。大自然这位母亲不但用它及时修复大地上的创口伤疤,还用它补偿我们,既然森林不再了,那就用它们为我们提供美食吧。就像檀香树用香气让砍伐它的人如痴如醉一样,大自然那怕对糟蹋资源的人也予以这种意想不到的回报。
只要记得哪里的树林被砍过,每年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就可以去那里采摘它们了。在树林深处大树下深睡了百年后,一见天日它们就急急要飨我们以美果。为了收获牧草或阻止小孩进草场,农夫将草场用火烧荒或把草砍光,这一来这类浆果反而长得更加兴旺,超过以往,蓝莓的嫩枝新叶那种红色甚至染红一片草场。我们这里包括波斯顿的三大山(不用说还有邦科尔山)(6)在内的所有山岭都是——或曾经是——浆果之山。家母就记得现在罗维尔教堂所在之地当年就是她采笃斯越桔的好去处。
总而言之,在英国人占领过的美洲部分和北边的一些州,笃斯越桔的各种品种都聚集在大森林里休息养生,大树一被砍掉,它们就挺起腰杆张,还要北上扩大地盘。什么红莓呀、越桔呀、酸果蔓呀,格林兰的爱斯基摩人将这些统统叫浆果草;戈兰茨说格林兰的人冬天把叫“越桔草”的东西和皮毛、泥巴一起铺在屋子外面。他们还用这种东西作燃料。我就听说这一带有人发明了一种机器,专用来将越桔树杆铡碎后作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