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四日,这位皇帝在色当投降并成为阶下囚之后两天,革命群众的领袖莱昂·甘必大在巴黎宣布成立一个新的共和国。但是,直到将近五年以后,国民议会的议员们才急不可耐地打算最终选定某种永久性的政权体制,以期它给这个经历了长期动荡的国家带来其非常迫切需要的政治稳定。而大多数希望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实现复辟的议员们,由于已经厌倦了对于君主政体中国王人选的徒劳无益的反复协商,也极不情愿地选择了共和国。
保王党多数派无法就由谁来当国王的问题达成一致的故事太冗长太复杂,不是这样的一本书所能完整叙述的。法国的历史学家们根据各自的政治观点给予了各种各样的描写和阐述。但是,他们中的多数人大体上同意,在奥地利外省的一个城堡里度过数十年流亡生活之后,由于与法国的生活现实和公众舆论缺乏接触,正统的王位追求者尚博尔伯爵的固执己见使他丧失了复辟波旁王朝王位的机会。两位国王候选人是查理十世的孙子尚博尔伯爵和奥尔良派国王路易-菲力普的孙子巴黎伯爵。一八七三年,一个看起来公平合理的解决方案使这两个对立的波旁家族达成了和解。这一方案同意立五十三岁而无后嗣的尚博尔伯爵为国王,立三十五岁且家族中人丁正旺的巴黎伯爵为他的王位继承人。这一方案使选择国王的问题得以解决,同时使对立的两个家族重新携起手来。
但是,通过一系列不合时宜、出乎想象的宣言,尚博尔表明了自己的冥顽不化,致使他的大多数支持者得出结论,他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举个例子,他坚持法国的国旗绝不能用革命的三色旗--奥尔良派的国王则会毫不困难地接受这种旗帜--而要用印有早期波旁王朝白色徽章的旗帜。在大多数法国人的头脑里,蓝白红三色旗帜是大革命推翻封建制度以及随之而来的社会与政治进步的象征。尚博尔似乎威胁到这些实实在在的成就并且决心来一场彻底的反革命。他宣称,“我不想成为大革命的合法国王”。当他在国民议会里的支持者建议他必须做出某种牺牲和妥协时,他答道:“我既不做出牺牲,也不接受任何条件。”
他的冥顽不化葬送了他自己--还有君主制。当时的临时共和国总统梯也尔揶揄道:“今后,对于共和国的缔造者,人们只会谴责一个人,那就是尚博尔伯爵阁下。后人将把他命名为法国的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