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古巴音乐,我几乎一无所知。然而《乐满哈瓦那》一下子给我展示了一个妙不可言的音乐世界。那样的歌声,如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绚丽。
那些年青的老歌手们,带来了纯真的音乐,炙热的爱恋,旺盛的生命力,把一个遥远而神奇的哈瓦那展示在世人面前。
每一次音乐响起,哈瓦那沸腾的生活画卷就会同时展开:殖民时期的建筑上晾着各色被单;老城的小街上闪过古老的柱廊; 坐在门前闲聊的居民;小卖部前闲散等候的人们;欢叫着奔跑在小巷中的狗儿和墙上一闪而过的切·格瓦拉肖像……
这就是我曾经漫步的哈瓦那老城,那些至今还会常常出现在梦中的小巷,甚至可以呼吸到那里的空气的味道。
老城的色彩,老城中生活的颜色,陈旧而鲜艳,炫目而憔悴,热闹而寂寞……
一切,伸手可触……
一切,从这里开始……
小巷深处有人家
Residents at the Far End of the
终于行走在哈瓦那老城的小巷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跟在《乐满哈瓦那》中重温过无数遍的情景一模一样。也许更多是陌生的:味道,声音,热度,甚至人们的眼神,都令我时时处于一种心神不定的状态中。怀着三分惊慌四分好奇五分恐惧六分怀疑七分烦躁八分惊叹,不紧不慢地前行。
小巷两旁的房屋古老破旧,却又丰富特别。那是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建筑,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凝聚着一种震撼人心的沧桑感和生命力,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迷人气质。在哈瓦那老城之中,走在这样的建筑下,很容易就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世界文化遗产。
古老建筑中的生活是沸腾的,热烈,直接,开放,富有激情,这样的一种喧腾是可以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老城相提并论的。
我们低头看路,老城区路面的情况十分糟糕,可以在小巷中央看见比北京井盖还要大的坑。有几条小街是大坑不断小坑连绵,人力三轮车蛇一般地扭动着身躯,熟练地从小巷中穿过。
每一条街上的人,都在洗车修车,无论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是四五岁的男孩,都摆弄汽车零件如同玩具一般。
间或抬头望天。每一次仰头都会有个什么新发现。小巷上面的天空是那样的蓝,蓝得像大海。
在天与海的世界里,古巴国旗飘飘,蓝白相间,外加一颗红色的五角星。
高高的阳台上面,也会传出妇人的尖叫。老母鸡飞上了阳台的栏杆。在细窄的拦杆上飞奔,妇人扑过来扑过去,鸡毛雪片一般飘下来。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守着自家的门、自家的窗,窗里窗外,门前门后地坐着站着,睁大眼睛,看。小巷的转角处,一群妇人闲坐,大花大朵,色彩斑斓。忍不住望过去,悄悄找寻戴绿色发带,穿着红底绿花连衣裙的欧玛拉·波图多翁(Omara Portuondo)--《乐满哈瓦那》中唯一的女性歌手。
怪不得有那么多关于古巴的照片,都是窗里门外的人物肖像,神态那么的专注。原来不用抓拍,举起相机就成。个个都是好模特。感觉这样的街区,这样的老房子,每一幢楼,每一扇门,每一个窗都写着故事,哈瓦那的故事。
更喜欢太阳西斜的那段时光。那样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离开办公室,匆匆忙忙回家的画面。回家,带一捆青菜两个馒头;或者买一个棍子面包几块奶酪;很多时候是一张当日的晚报,或者干脆就是一份心情,一份金色夕阳衬托着的轻松自在,一份推开家门的美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