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城的总兵府等着你再去闯呢!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发善心放你逃了。”
努尔哈赤登时想起此人就是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大公子李如松,锦州地界离广宁不远,也是辽东总兵的辖区,方才那几个大汉偏偏将巨树砍倒拦住去路,可知他们蓄谋已久,早已布好了陷阱。想到无辜死去的爷爷、阿玛,悲愤不已,恨恨地说道:“你们父子在关外横行多年,无恶不作,辽东百姓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但凡有一点儿天良的,哪个愿意替你们卖命?”
李如松厉声道:“哼,梨花那个贱妇,若不是爹爹宠着她,我早一刀将她砍了,除了后患,也不用今天这样大费周折。努尔哈赤,你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的死期到了,看今天可还有哪个贱妇来救你!”
“你们把梨花夫人怎样了?”
努尔哈赤一惊。
“哈哈哈哈……”
李如松仰头狂笑,“那样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妇,你还心疼么?
若不是我爹爹老糊涂了,喜欢她的颜色,花了大把的银子给她赎身,我怎容这等低贱的人玷污家声?
如今好了,她放你逃了,爹爹醒来大怒,责打了她,没想到她竟受不得半点儿委屈,一根白绫吊死了。除去了我的眼中钉,本该谢你,可你我势同水火,断难相容。再说梨花也不会放过你,怕是要向你讨命呢!”
一挥掌中的折扇,喝道:“给我拿下!”
那几个大汉早已在树丛中、山石后取出了暗藏的兵器,一起向努尔哈赤围上来,十个随行的侍卫不等努尔哈赤下令,也拔出腰刀,与他们混战成一团。张一化怕努尔哈赤一心想着报仇,拼命厮杀,快步上前低声道:“此地离广宁不远,他们又早有准备,不知带了多少人手,若拖延太久,势必危急,走为上计,不可恋战。”
努尔哈赤随即醒悟,呼哨一声,飞身上马。李如松见他要跑,身形纵起,跃过树身,一扬手中折扇,劈面拍下。努尔哈赤急挥刀遮挡,哪知李如松见他招式已老,蓦地一翻手腕,向他左肩扫来。李如松武功高出努尔哈赤许多,瞬间变招,努尔哈赤猜想不出,躲闪已是不及,扇柄扫到肩胛之上,虽有箭囊略减轻了力道,努尔哈赤依然觉得痛入骨髓。李如松一击得手,身形下坠之际,收腹拧腰,一脚踢在他的马背上。那马负痛,一声哀鸣,腾空而起,堪堪跃过树障,不想李如松暗中用上了上乘的内功,一脚之力似有千钧,早将马的脊骨震裂,那马竟从空中直摔下来,眼看就要坠在树干之上,那树枝杈甚多,犹如耸立的长枪利剑,若给它碰到,非死即伤。努尔哈赤忙扔了缰绳,双脚甩离了马镫,双手在马背上一按,往旁边跃下,立足未稳,李如松的折扇又已点到,闪身躲避,不想踩到一粒石块,脚下一滑,仰身摔倒,就地滚翻,躲过了李如松致命一击。那边的张一化等人恶斗也酣,张一化一介书生,本不懂什么武功,左躲右避,饶是侍卫们前后掩护,也几处挂彩,神情极为狼狈。那几个大汉都是挑选的顶尖高手,擒下几个功夫平常的侍卫自然不难,无奈侍卫们个个舍命相拼,心中顿生忌惮,竟丝毫讨不到半点儿便宜,只是时候一长,侍卫们拼命打法极为耗损体力,渐渐刀法迟缓杂乱,防身尚可,却已无力进攻,大汉们招式一紧,立时险象环生。努尔哈赤大急,想要取下弓箭相助,李如松知道女真人的弓箭极为犀利,既已抢得先机,岂肯给他半点儿喘息的机会,一招一式,好似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努尔哈赤忙于招架,自顾不暇,抽手不出,眼看侍卫们纷纷中刀,血染衣袍。正在危急,不远的山坡上有人高声问道:“下面可是罕子哥哥么?”
树丛之中,出来五个手持钢叉、身背弓箭的大汉,沿着山坡飞奔而来。努尔哈赤见了,大喜道:“兄弟,快来助我!”
张一化和侍卫们见有援军到了,顿时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