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巡官应了一声,皱起眉头。
"我也觉得,"芭芭拉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说,"这个陈述并不精彩。
"
她转头注视着哲瑞·雷恩先生,仿佛在等着他的询问。他也确实发问了,但是这个问题似乎令她吃了一惊,她眯起眼睛凝神看着雷恩。雷恩问:"哈特小姐,你和你弟弟康拉德今天早上跑进你母亲的房间时,有没有踏到两张床中间的地方?"
"没有,雷恩先生,"她平心静气地回答,"我们一眼就看出母亲已经死了。把路易莎从地板上抬起来以后,我们绕过那些向着房门的脚印,而且避免踩到两张床中间的地板上。
"
"你很确定你弟弟没有踩到?""相当确定。"布鲁诺检察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大腿,开始在芭芭拉面前来回踱步。她耐心地等着。
"哈特小姐,我直说了。你是个聪慧过人的女人,不用说,你一定了然于心--呃--你家里有一些成员不太正常,有鉴于此,你一定也很感遗憾……我要请求你暂时把对家庭的忠诚放在一边。"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他停下了脚步;他一定已经感到自己问她问题只是徒劳,因为他急忙接着说,"自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必回答,但是如果你能对两个月前的下毒和昨晚的谋杀提供任何解释,当然,我们迫不及待洗耳恭听。"
"我亲爱的布鲁诺先生,"芭芭拉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暗示我知道谁谋杀了我母亲?""没有,没有--只是个说法罢了,只是……尝试清除阴影……""我可没有任何说法。"她盯着自己修长雪白的手指,"布鲁诺先生,大家都知道我母亲是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暴君,我想许多人在某个时候多少都曾有过想报复她的冲动,但是谋杀……"她哆嗦了一下,"我不知道,似乎难以想象,取一个人的性命--""噢,"萨姆巡官悄声说,"那么你相信,确实有人想谋杀你母亲?"
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时眼里闪过一道光。"你说这话是什么用意,巡官?如果她是被谋杀的,自然……我假定有人有这种意图……噢!"她突然住口了,紧紧抓着椅座,"难道你的意思是--那根本是个失误?"
"那正是巡官的意思,哈特小姐,"布鲁诺说,"我们相信你的母亲是意外被杀--是临时起意。我们相当确定,凶手进入那间卧室的目的不是要谋害你母亲,而是要谋害你的同母异父姐姐路易莎!"
"但是为什么--"她惊魂未定,雷恩又以温和的语调紧接着说,"为什么有人会想伤害楼上那位可怜的苦命女子,哈特小姐?"
芭芭拉突然抬起手来掩住眼睛,喃喃念着:"可怜的路易莎。"她茫然地瞪着房间另一端的玻璃箱,"她的生命这么空虚、悲惨,总是当受害者。"她咬着唇,以一种意志坚定的神情看着他们,"正如你所说,布鲁诺先生,对家庭--我的家庭--的牵念应该置于一旁。谁会想伤害那个至少值得付出一丁点儿同情的无助的人?我必须告诉您,雷恩先生,"她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继续说,"除了我母亲和我以外,我的家人向来厌恶路易莎,痛恨她。"她的声音带着火气,"人类最根本的凶残本性,那种忍不住要踩死残足昆虫的冲动……噢,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