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人这样做生意吧。”
“这不是做生意,这是帮朋友的忙。”
“可是你也收钱了。”
“帮朋友忙,顺便收点钱,有什么不对?”
“是没什么不对。”他看起来若有所思,“你觉得这个忙值多少钱?”
“我现在还不知道问题有多复杂。”我说,“你今天先给我一千五百块,如果我觉得不够,我会让你知道。”
“一千五百块?汤米可不知道他花了这笔钱能得到什么。”
“没错。”我说,“连我也不知道我能找到什么。”
卡普兰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笔费用好像有点贵。我想开头先付个三分之一就够了。”
我突然想起我以前那几个做买卖的朋友,他们最会讨价还价了,卡普兰显然就是这一类的人。
“其实这并不算多。”我说,“顶多是保险公司赔偿金的百分之一,你们不就是为了这笔钱才雇用私人侦探的吗?是不是?除非汤米清白,否则保险公司不会付钱。”
卡普兰的表情有点讶异。“这倒是实话。”他承认,“但是我想我们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才请你来的。保险公司迟早会赔我们。我觉得你提出的价钱不是特别高,只是一开头就全部付清,总有点——”
“不要争价钱了。”汤米插嘴说,“这价钱对我来说很合理,马修。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的手头有点紧,一下子叫我拿出一千五百块来——”
“也许你的律师可以先垫上。”我建议。
卡普兰对这事显然有很多意见,所以我走到外面去,让他们两个在里面商量。接待员递给我一本《命理》杂志。里面有两幅彩色铜版画,画的正是十九世纪布鲁克林的市区景象。我正看得出神,卡普兰的房门开了,他叫我进去。
“汤米同意从保险公司的给付和变卖他妻子遗产所得中,先拿出这一笔钱来。”他说,“所以我会代付一千五百块给你,我想你不介意写张收据吧?”
“当然不介意。”我说。我点了点钞票,十二张百元大钞,六张五十块,所有钞票都不连号。好像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张现钞,特别是律师。
他写了一张收据,我顺手签了。他还为他刚才犹豫不决的态度向我道歉。“律师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被训练得非常保守。”他说,“当我碰到不是很符合正常程序的时候,难免要花点时间调整。希望刚才没冒犯你。”
“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会麻烦你把你的调查所得打一份报告给我,但是可不可以请你有所发现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宁可什么事都告诉我,也不要把许多细节轻易放过,谁也不知道什么事会在最后关头救人一命。”
“这我明白。”
“我相信你了解。”他送我到门边。“对了,”他说,“你的费用只是保险公司赔偿金的两百分之一。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保险里有双重保障条款,谋杀可以得到双重赔偿。”
“我知道,”我说,“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种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