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没提此事，我说：“你若不想要那个奖章，那你就是疯了。”

卡迪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转头看着那些刚走进大厅的人群，这些人从闷热的室外一下子到了空调冷气十足的室内，都情不自禁地打着寒战。他卷起蓝色衬衣袖筒，回头冲我点了点头。“贾斯廷，没错儿，你说得对。”

“我说对了吗？”

“是的。”

“现在可是个历史性的时刻。我对了，而你错了？”

“说实话，那奖章我既想要，又不想要。”卡迪走到大厅中那幅已故的纺织大王布里格斯?卡德米恩的巨大画像前，朝着画中年迈秃顶的百万富翁行了个礼。“墙上这肥头大耳的资本家是扶植我的资助人，他总建议我，”说到这儿，他鼓起消瘦的腮帮子，嗓音顿时也变得浑厚起来，“‘孩子，要承认毋庸置疑之事啊。’实际上他是在说：‘孩子，假如别人把你的阴茎钉在地板上，可你偏想要跳上一匹高头大马，那岂不是要受伤害啊。’”这个建议的确无可辩驳，我也从未想过和他争辩。

卡德米恩——希尔斯顿已故的创始人，在遗嘱中把那匹马纳萨斯马留给了我，给希尔斯顿留下了一座市政大楼，楼名改为“卡德米恩”就是为了纪念他。画中的他正手握蓝图，仿佛在向世人昭示他如何慷慨大方。那老头儿曾将所有楼内员工都视为自己的雇员，包括卡迪，并总是吹嘘他本人如何让卡迪当上了局长，对此卡迪从未反驳过，因此种说法对卡迪有益无害；时至今日他仍将去世多年的卡德米恩说成是自己的资助人。

我决定乘胜追击：“现在你承认了吧，这就是你一直催我的原因吧。”

“嗯，现在还不是催你，”他从裤兜里把钥匙链挂件——一只灰不溜丢的兔子脚给掏了出来，“我是催你赶快搞定‘盖世猜猜我是谁’的下落。”他从兜里掏出那堆留言条，冲着我敲着发起火来：“因市长、地方法院检察长，还有我们那位臭州检察长沃德?特拉斯科，都肩

下压颈气势夺人，他们就想知道是谁将那女人割喉切舌，而后又将尸体邮寄给你，再由你转交给我。他们才不会向我打听你的那套理论，说什么如果我们没忘自己的祖先，如果我们尊重南方的辉煌历史，那这些凶杀案就不会发生……”

“我有一本关于凶杀的书，足有七百四十页；我已做过一百二十八人次的采访谈话了……”

“我没法继续对他们说：我们自己能查出凶手，我们不需要美国联邦调查局、或州调查局、或该死治安官的帮助，因为我们现在毫无进展。他们要嫌疑犯，我也要嫌疑犯，至于罪犯到底是谁我不在乎，哪怕是你也行，我想让案子赶快有个眉目，至少我想看到国家生物技术信息中心给T恤衫做的纤维分析报告，两周前我就问你要过了。”

我抖着双手说道：“报告还没来呢！你知道吗，你对历史如此反感，这对荣获历史博士学位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他像蓝松鸦那样朝我讽刺般地眨着眼说：“这和反感没啥关系。显而易见，这是个权利大小的问题。在这场权利斗争中，贾斯廷?B.萨维尔五世远远赶不上卡特伯斯一世——”

“卡迪，宝贝儿。贾斯廷，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