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我主要在每周六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自杀手段,但唯一不能实行,而且今后也不打算实行的就是饿死。无论吃点什么东西死掉都可以,但什么都不能吃而死,对我来说恐怕不可能。
我在下午四点前到达了学艺大学站,但自我克制着没在offrande里等待。并非恼怒于佐佐塚的讽刺而决心减肥,而是因为担心一连三天光顾,店主会记住我的长相。
我走进车站附近的书店,窥视着车站。樽宫由纪子是在下午五点左右到车站,还是像最初埋伏时那样迟到八点多,我完全没底。可能的话我想花上几天功夫,准确把握她回家的时间。
周二看来是个早早回家的日子。下午五点多,穿着制服的樽宫由纪子从检票口出来了。
今天她没有等待父亲,直接步向商店街,想必樽宫一弘因为加班要晚归吧。
我追踪在樽宫由纪子后面。
与我这样的外来者不同,作为本地居民,樽宫由纪子对这附近的道路了然于心。她没有穿过商店街,而是在途中一拐弯,上了去沙漠碑文谷的近路。我保持着十公尺左右的距离,从容地尾随着。
一到十一月,太阳早早就落山了。蜿蜒穿行于住宅和公寓之间的狭窄小巷里,薄薄的夜色和寂静笼罩了下来。街灯亮起,少女淡淡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这时分路上还有行人的身影,但若夜色更深,多半就行人绝迹,只有诸如野猫之类的目击者了。
我悄悄地紧握住挎包。隔着布料,藏在包底的剪刀的感触传到了手心。
当然,今天大概还用不上剪刀。但假以时日,机会一定会到来。明天,一周后,或者一个月后。基于之前的两次经验,我对这一点很有把握。
樽宫由纪子的背影快要融入薄薄的夜色中了。但我并未加快脚步,依然悠然前行,顺便眺望着周围的风景。
高耸的水泥围墙背面,有一块空间。
公寓一楼的停车场灯光昏暗,里面的粗柱背后一片漆黑。
还有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里的攀登架和跷跷板已化为模糊的暗影,伫立在夜色中。
不久,熟识的沙漠碑文谷前的小巷出现了,前方的樽宫由纪子正在通过玄关的自动门。
知道了她回家的路线,我感到很满足,径直经过沙漠碑文谷,踏上归途。
之后我也寻找时间,继续观察着樽宫由纪子。
有时我从叶樱高中尾随她回家,想像她因为社团活动之类晚放学的夜晚,这坡道周边看来是什么样子。
也有时我从学艺大学站先回到沙漠碑文谷附近,藏身在公园深处的树丛里,盯着前面的道路,她走过以后,我也继续逗留在那里,享受着夜色笼罩下的公园。
虽然总是携带着挎包,但我没有从塑料袋里拿出过剪刀。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我丝毫也不着急,时间我有的是。而且,只是观察樽宫由纪子的行动,获得各种各样的情报,就十分快乐了。
周六到了,但我没去药店。和在编辑部忙碌工作时一样,有事要做时,必须预先调整好身体状态。
然后,十一月十一日到来了。
【注】日本的电影院主要分为新作全国规模同时上映的“封切館”,独立上映各类艺术电影的“ミニシアター”,以老电影为主的“名画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