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顿给妻子发了一封急电,要她赶紧打点行装,然后回到他的乡村别墅去接她。不过,在爬满汽车的路上,驾车前往牛津的倒是他的妻子,因为他说,她开车的时候,他要思考一些东西。
“我不喜欢这个案子,安吉拉,”他坐在她的身旁,对她说道,“我觉得整件事情太复杂了。”
“那或许只是你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和我只要懒懒地躺在一只独木舟里,在泰晤士河上游消磨闲暇时间,静待船工们把尸体挖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你知道,麦尔斯,距离你上次带我出来划船可有段日子了。所以一点都不奇怪,我手臂上的肌肉都变松了。其实在这件事上,我才是唯一吃了亏的人呢,这自然是因为我在河上划船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喽。为什么男人划船的时候看起来犹如英雄一般,而女人却总是让人感觉很邋遢呢?‘这些可爱的女士们无非是想充分享受一下阳光罢了。’人们总是这么说。不管怎样,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噢,对此事我还没有什么看法,但光从印在报纸上的那些东西你也可以看得出来,它绝非一个简单的案子,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正是这一点令我感到很困扰。无论怎么看,这件案子都像是有预谋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有人一直在掩饰自己的行踪,而我们必须要做的就是找出他是谁,躲在什么地方以及为什么这么做。”
“可你为什么认为这是个阴谋呢?”
“哎呀,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整件事情有点儿太恰到好处了,反而让人无法相信。泛舟旅行倒还没有什么,因为西蒙斯总是建议他的病人那么做。问题是,为什么德里克?博托尔先生会带着堂弟和自己一同出游呢?很显然,他一向对自己的堂弟厌恶至极。还有什么比在泰晤士河上待上一个星期更能使两个人亲近的事呢?他们一起结伴而行,看上去有点不对头。”
“但是,意外发生的时候,他们并不在一起呀。”
“我知道,可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这一点完全不对头。他们待在一起的整整一个星期里,只要德里克?博托尔愿意,他尽可以爱发多少次病就发多少次病。但是他没有——他一直等到他的堂弟离开了,然后才突然发生状况。与此同时,这位堂弟也不是永远地离开了,就在死亡发生的那一刻,他又及时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