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琳·尤斯特从来没有见过伊拉?斯谟，但在门口，有仆人说伊拉?斯谟到访的时候，她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又瘦又矮，脸圆圆的，眼睛不大也不亮，但他是弗里茨的弟弟。她还得知他下个学期要回胡贝图斯堡读书，也许他已经?耽误了开学。

科勒斯汀和拉?赫尔?尤斯特出去了。他们这时正忙于在家附近买一小块花园。他们想种植芦笋，是的，是芦笋，还有西瓜，他们的目标是建设一个花园——他们心目中的人间天堂。他们和邻居出去喝咖啡了，顺便聊聊这个项目，实际上关于这个项目的几乎所有细节都已为人熟知。卡罗琳当然也在受邀请之列，不过她最近不太出门。

“我怕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来欢迎?你了，”她说，“你哥哥当然还和我们住在一起，但他去格吕宁根了。”

伊拉?斯谟是怀着一种敏感的心情和正义之情来看卡罗琳的，或者说是来看他想象中的卡罗琳，而这本该是由弗里茨来好好感受的。对于苏菲这样一个人闯入他的生活，他也需要有能理解他的人来分担他的惊讶。与此同时，他也希望可以更多地了解她，因为他与哥哥的争吵已经?让他们再也无法就这个话题开展任何讨论，哪怕是在信里。

“小姐，我真诚地对你说。”

她要他叫她卡罗琳。

“你肯定很熟悉施洛斯??格吕宁根，是吗？你舅舅尤斯特经?常去那里，肯定也带你去过吧。”

“是的，”卡罗琳说，“你想知道什么？”但伊拉?斯谟突然喊起来：“你怎么看她？说真的，她是谁?？”

“我更多的是她姐姐的朋友，她姐姐已经?结婚离开了家。”

“诚实地告诉我，卡罗琳。”

她问他：“你从来没有见过苏菲?冯库恩吗？”

“我见过，我去过施洛斯??格吕宁根敲过他们的门，就像敲你们的门一样。我的行为不再得体，也无法解释，也许我是疯了。”

“所以，你见过她。在某些方面，就她年纪而言，她很成熟。她走路很优雅。她的黑发很漂亮，那是她的优点。”她第一次坦率地看着伊拉?斯谟，“他怎么能这样？”

“我希望你来回答。我来这儿，希望你能告诉我，也因为——”

卡罗琳镇定了一下，拉?响了铃铛。“我去叫他们拿一些点心过来，我们需要点心。”

“我们当然不需要。”伊拉?斯谟说，他来之前吃了大量烤面包片，还喝了一点酒。

他只有20岁，她想，他可怜我，他再也不会对其他陌生人怀有这样的同情。但她不想让人同情。“等一会儿。”她留他坐在那儿，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不喜欢在她离开房间后继续吃东西。她带着哈登伯格送她的诗回来了。

有一天，在生命的正午时分，我们将一起

坐下，

我们都将与我们身边的爱人结婚成家，

然后我们将回顾早晨的情景。

谁?会想到这一切？心永远不曾

发出无奈的感叹！

伊拉?斯谟坐在那儿，羞愧得说不出话。“我要把你们4个人，卡罗琳，我要你们4个人坐在这张桌子周围。那时你们就有其他认识和关心的人了。”

“那正是这首诗歌说的，”卡罗琳小心翼翼地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自己念一下。”

她把记载了那些诗句的纸递给他，上面生龙活虎地写满了整整两页。“这么浪费！纸头背后都没用！”

“他写东西总是这样。”

“你觉得我爱上哈登伯格了吗？”

“老天，我是这么认为的，”伊拉?斯谟最后说，“他经?常提起你。我欺??自己说所有人对他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我很高兴，我错了——但是我们都开始，是不是，感受到同样的东西——你不要以为我会对一个年轻姑娘做出什么不公正的事，你同样一定要理解，尽管我总是分享弗里茨的生活，我也知道我迟早有一天要失去大半的他，我一直希望那一天到来之际，我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安于过剩下的生活——但是卡罗琳，失望也必须有极限才是——我们开始感受到同样的东西了。”

卡罗琳用手蒙住自己的脸。“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