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中有许多人是议会议员,在法庭不开庭时他们还必须出席下议院。星期一他们照常履行公务,听取各种不同意见。苏格兰议会派出代表请求撤销该审判,下议院不愿在其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他们将苏格兰的申请转交给了一个委员会。他们更欢迎的是来自北方驻军的请愿,这些现役部队大力支持审判和对议会中长老会派议员的“大隔离”(这是他们对“普莱德清洗”的委婉说法)。他们认为当前的审判“完全是上帝的工作”。下议院的公务一执行完毕,这些议会议员就奔赴漆绘厅与其他法官一道对星期六的情况进行分析总结。
关于这次会议的内容只有书记员菲尔普斯简明扼要的会议记录可查。但从字里行间明显可以看出委员们为国王的策略以及布拉德肖的束手无策大伤脑筋。他们意识到国王仍会不厌其烦地将否认管辖权的把戏玩到底——他会坚持否认下议院(不管是清洗前还是清洗后的)有权设立法庭或做出任何有悖国王命令的决定——在他看来,议会只要偶尔投票支持国王征税就可以了。首当其冲的问题是,要给国王机会提出管辖权异议,请库克对此予以答复并最后由法庭作出其合法性成立的判决,还是从法庭是根据议会法案设立的,因而被告无权提出异议这一角度出发拒绝听取关于管辖权的辩论。据菲尔普斯记载,“他们咨询了学贯两大法系的法律顾问”(库克擅长于普通法知识,道瑞斯劳斯则专攻大陆法系[民法法系])。当时正处于发展阶段的普通法决不允许对管辖权提出异议,不管议会法案有什么问题,都不可以在受该法案约束的法庭上对其提出异议,因为法官没有权利对他们自身权力的政治来源进行审查。相比之下,民法法系显得更为灵活。道瑞斯劳斯主张被告人可以对设立法庭的程序合法性提出异议,这个观点与当今各个国际刑事法院更为贴近。但库克的普通法立场最后占了上风,法庭正式做出决定,不准犯人对法案的合法性提出异议。
接下来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布拉德肖未能让国王闭上嘴巴。委员们认为要给他一些帮助,于是起草了一个答复,以便下回查理要求知悉“合法依据”时布拉德肖可以马上应对:集合于英国议会的下议院组建了本法庭,对其权力不允许有任何异议,并且依下议院决定,他必须对控诉进行答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