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空闪了一道光,跟着出现了一个大火球。他们尖叫着扑到地上,傻了似地瞧着冒着火的碎片从爆炸处雨点般的落下,接着又是两声闷雷滚过海面,在他们耳际震荡,两个人又是一场惊嚇,最后,一切都沉寂下来。
大火球在天空悬了好久,然后开始降落,碎成两三片,带着火,一片接一片的落下来。
碎片在几英里外的海面燃烧,火光映照着天空。除去几股黑白烟,天空又恢复了清澈。
巴德看了看地平线上的火光,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海面,内心狂跳不已。
吉尔小声嘀咕着:“哦,上帝……这是怎么了?”
巴德木然站起来,眼前的一切使他如坠万里云雾,但是凭直觉,他知道此事异常可怕,非同小可。巴德马上想到不管这件事到底怎样,其声势足以把人们引到海滩上来。他抓住吉尔的胳膊说:“离开这儿,快!”
他们转身,猛跑过五十码沙滩,爬上沙丘。
巴德抓住三脚架和摄像机,吉尔连滚带爬地下了沙丘。巴德跟在后面喊:“穿上衣服,穿上衣服。”两人三把两把穿上衣服,向“探险家”跑去。巴德拿着摄像机,扔下毯子、小冰箱不要了。
他们把三脚架和摄像机扔到后座上,赶忙跳进前排座,巴德点火挂挡。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没有开车灯,车辆打着转儿,退回沙路上,向右来了个急转弯。在黑暗中,巴德小心地开着车,沿着游览小道,穿过停车场,开上沙丘大道。巴德马上开灯加速。
两个人都没说话。
一辆警车迎面呼啸而来,疾速擦肩而过。
用不了五分钟,他们就会看到海湾对面西汉普顿的灯火。吉尔说:“巴德,我认为是飞机爆炸。”
“也许……也许是大型烟花火箭,从船上发射的。”巴德又说:“爆炸了,你知道……,有人放礼花。”
“烟花火箭爆炸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在海面上燃烧。”吉尔瞥了巴德一眼说,“是个大物件在空中爆炸,坠落在海上,是飞机。
巴德没回声。
吉尔说:“也许我们应该回去。”
“为什么?”
“也许……有人……逃生。飞机上有救生衣、救生筏,也许我们能帮忙。”
巴德摇头:“那个东西已经粉身碎骨,而且至少在两英里高空。”又摇头说:“警察已经到现场了,他们不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吉尔没言语。
巴德开车上桥,桥通向西汉普顿海滨村。再有五分钟他们就到下榻的旅馆了。
吉尔还是沉思不已,忽有所悟地说:“那束光,那是火箭,是导弹。”
巴德没回答。
吉尔说:“看样子是海面发射的导弹打中了一架飞机。”
“嗯,我们肯定会听到有关新闻报导。”
吉尔看了看后座,发现摄像机还开着,把他们的谈话录了下来。
吉尔向后探身,拿起摄像机,把录像带倒回,按播放键看着取景器,快放。
巴德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吉尔按下暂停键说:“我看见了,整个经过都在录像带上。”她把带子快进,然后又退,如此几次,急说:“巴德,把车停到路边,快来看。”
巴德没停车。
吉尔放下摄像机,说:“我们把整个事件全录下来了。导弹、爆炸、下落的碎片。”
“是吗?录像带上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们两个。”
“那就对了,抹掉!”
“不!”
“吉尔,把带子抹了。”
“也行,但是一定要在旅馆里看看,然后再抹掉。”
“我不想看,现在就抹。”
“巴德,这可能就是证据,有人需要看。”
“你疯了?没人需要看我们在录像带上滚来滚去。”
吉尔没回答。
巴德拍着吉尔的手说:“好吧!我们先回房间,在电视上回放一下,然后再听听媒体如何报道,最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行吗?”
吉尔点头。
报导看了一眼吉尔,吉尔紧紧抓住摄像机。
巴德知道,吉尔·温斯洛是那种只要认准没错就要把事情做到底的女人,她很可能把录像带交给有关当局,尽管这样做会有损于她个人声誉。至于巴德,她根本不考虑。巴德认为,不管怎样,吉尔看到录像带上的露骨镜头时,她会恢复理智的。否则,巴德就采取点手段让吉尔就范。
巴德说:“你知道,那个……你叫什么?黑匣子,飞行记录器,当局找到它时,就会知道飞机发生了什么事,比我们知道的,也就是比录像带显示的还多。飞行记录器比摄像机强。”
吉尔没回答。
巴德把车开进望湾旅馆的停车场。他说:“我们甚至还不肯定是不是飞机,让我们听听新闻如何报导吧。”
吉尔下了“探险家”,拿着摄像机走向旅馆。
巴德关掉发动机,后面跟着。他心里说:“我才不想象那架飞机一样坠毁,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