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看到兔子在路边就告诉你，你就开车轧过去。’可是别把它轧扁，你得看准时机用车轮外圈碰它的头。这轧死的兔子肉不像自己撞死的兔子肉那么好吃，但是比蔬菜的味道可好多了。”

萨比尔厌倦地点点头，他能指望阿历克西说什么呢？阿历克西能想到他们应该到附近的镇上买一支猎枪吗？他问：“你能看见约拉吗？咱们还是回去吧。”

阿历克西挺起身子说：“看不见，她往河边去了，我去叫她。”

萨比尔一边摇头，一边疲惫地向汽车走去。说来奇怪，他现在开始懂得自得其乐了。他的年龄比阿历克西大不了多少，但是在过去几年里，他多次发现自己逐渐失去了生活热情，他感到生活是荒诞无聊的。现在，眼见着阿历克西无拘无束的举动，还有约拉的一唱一和，尽管有警察的潜在威胁，萨比尔却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从心里直升上来。

“亚当！”一声惊呼从河边的小树丛下面传来。

萨比尔一把丢下野芦笋，飞快地向河边跑去。

他一眼看到阿历克西正在河水中挣扎。“快点，亚当，我不会游泳，她在水里！”

“她在哪儿？”

“就在你下面，脸朝下，可她还活着，我看见她的胳膊在动。”

萨比尔从河岸高处笨拙地扑通一下跳进河水。水流缓慢，他猛冲了一下就抓住约拉，把她托在自己的胳膊上。

她抬起一只手好像要避开萨比尔，可是当她抬眼看萨比尔的时候，眼睛根本睁不开，此时她没有一点力气去反抗。萨比尔牢牢地搂住她，靠河水的浮力把他们冲到岸边。

“我看她昏过去了，你去汽车里拿一条毯子来。”

阿历克西挣扎着从水里爬上来，他焦急地看了一眼昏迷的约拉，就拔腿朝山上的汽车跑过去。

萨比尔把约拉放在沙地上。她能正常地呼吸，但是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变成青紫色。

“出了什么事？”

她开始颤抖，仿佛从水里出来时就触发了身体上其他一些不可控制的反应。

萨比尔急切地往山坡上看看阿历克西还有多远，对她说：“抱歉，阿历克西马上就会拿来干的毯子，现在我得脱掉你的湿衣服。”他以为约拉会反对，说实在的他也希望约拉反对，但是约拉没有反应。他开始小心而笨拙地解开约拉背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