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校运会、联欢会、学生会,他明示、暗示多少回,我就当一空气,假装看不见。别怪我矫情,主要是有贼心没贼胆儿,要是敢点头,得成全年级多少女生的公敌啊,再因妒成恨,给我打一小报告捅上去,那分外关爱我的老爸非给我转学不可!
要说不动心那也是扯谎,跟你非亲非故一男的,无论多晚,每天都绕大圈把你送回家,无论多早,天天都在你家小区门口等着,想吃冰棍了再热的天也跑出去买,大冬天的跑半个北京城就为了给你买件圣诞礼物,无怨无悔,一石头人也扛不住啊,最重要的那可是一大帅哥。
薛瞳、叶子教育我多少回了:“机会!机会啊!过这村可没这店,你可给我们想清楚了!这要是飞了,看你哪儿哭着找去!”说得我特自卑,老觉得自个儿是一没人要的主儿,其实我也不差啊,那年就有一米七的个头,外表装得特淑女,还留一特长的公主头,拍出来的照片送照相馆洗去,老板非要跟我妈买版权。怎么说也是一货真价实没整过容的呀,也邪门了,从初中就没人追。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一开始耽误我青春年华的是展翔那小子,他打幼儿园就落下一病根,老爱往我后边钻,后来再加上罗昊,我自始至终就没落单的时候,就算长得再善良,也扛不住俩门神这么糟践,就差在脑门贴上“此物凶猛,生人勿近”了。
最后,这小子出了狠招,高一那年的圣诞节,约我到教堂门口,带着包括展翔在内的七、八个男生,一齐冲我喊:“程悦珊,嫁给我罗昊!”声音大得招来一群人围观,还说我不答应就不停,连逼带吓的我只能“从”了。结果那天以后,罗昊那些在班上的小兄弟私底下见着我就叫“嫂子”,跟一黑帮大姐头似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那事儿上,叶子和薛瞳就是俩卧底,没准还是主谋,不然,没九成把握,罗昊这死要面子的打死也不敢。
我正在这追忆着似水年华呢,奔驰猛地一刹,我的额头跟前面的车座结结实实kiss了一个包。罗昊以前技术不赖呀,我正纳闷呢,罗昊慌了,从前座转过身来手忙脚乱的,一边揉一边问我“怎么了?没事儿吧?哪儿疼呢?我看看,要不咱去医院?”细长的手指带着他特有的味道,温暖的草香和一股淡淡的奶甜,想起以前他天塌下来似的哄我,疼我,我还动不动就说要把他卖到怡红院去,肯定能挂头牌……想着想着,一阵酸气直往脑门冲。
眼泪刚要决堤,一抬头正看见我妈抱着“欢欢”四平八稳地朝这边过来了。吓得我“嗖”地就坐直了,也顾不上头上的包了,赶紧和罗昊拉开车门下去。
“妈。”
“阿姨!”
“汪……”
我俩跟两节电线杆子似的往那儿一戳,等我妈巡视,欢欢跟着起哄,这小畜生真通人性,还记着我呢。
“你还舍得回来啊?刚回国也不进家门就出去疯!”左右没人,我亲爱的老妈也不顾她美女的气质,开口就训,基本上就没把罗昊当外人,我妈是一特主观的乐天派,一直把罗昊当女婿,无论我怎么说,他还是一口咬定我“离家出走”就是和罗昊小两口斗气呢!气消了早晚得“落叶归根”,还好我有一英明神武的爸。
“阿姨,是我们不好,硬拉着珊珊……”人长得帅再加上嘴甜就是好,走到哪儿都吃得开。
“耗子,这两年来的次数明显就少了,今儿晚上在家吃吧,阿姨给你下厨!”我妈看见罗昊两眼直放光,左手抱着狗,右手拉着罗昊就往小区里走,忘了她亲生的女儿还拎一堆行李在那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