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不能不给我提罗昊?你当是好事呢?”他说的“狗链”是我送给罗昊的五周年纪念,铂金的一对戒指。罗昊用链子串着一直带在身上,我们约定十周年的时候结婚,就用这对戒指,虽然不够华丽但是见证了这么多年的经历。从十五岁的青葱岁月一路走来,并肩携手的爱情撒落一地,被过往的车辆行人撵进泥土里,连个尸体的痕迹都看不见了。明年就是第十个年头,我们的感情维持不到再用这对戒指。
看我要急,展翔赶紧转话题:“得,我不说,我不说,那咱说说我这么大个姐怎么就让一篮子土豆拿下了?那哥们挺有看头吧?听你描述得跟一王子似的,只要不是非洲的,你弟弟我都能接受!”
“你怎么就知道看表象啊?就不能往深层次上转转?”他一听更来劲了,说:“深层次不是不行,那也得建立在牢固的表象基础上不是?我这不紧跟‘党’走吗?这么多年了,你和薛瞳、叶子哪一个不是先抓表象?哥儿几个这么多年,我们容易吗我们,打个架都提心吊胆的,万一哪天破个相,还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成,我看今天,你欠大修理。”我一抬啤酒罐,呛了他一脸一身,顺势扭住胳膊单腿跪他腰上了,听他在那儿叽哩哇啦地学杀猪叫。我特得意,“怎么样?这招大擒拿!在加拿大学的。这模样要是让你那群小fans看见了,还不哭天抹泪地弃暗投明啊?我也算为民除害不是?”一低头吓我一跳,展翔脸色都白了,一个劲在那儿喊:“珊珊,下来,下来,我的腰!”
把他扶直了坐沙发上,这小子一脑门子冷汗。我还纳闷呢,就那两招花拳秀腿怎么可能把练过截拳道的展翔摆平了?揭开这小子的衬衫,后腰上明显一片深褐色的肿块,旁边还有几处青紫。
他说:“前儿拍打戏要我一个特写,从一个三米高的台子往下冲,落下来的时候方向出了点问题,整个人横着砸布景上了,后来打了封闭就不太疼了。”我一听眼泪又要背叛眼眶,我说:“咱不拍了,好好回去当你的少爷,好好地活着,想泡妹妹现实中要多少没有啊,在那儿玩什么命呢?”
听我说完,他仍旧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这五年自由是好不容易得回来的,想成点儿事就得认真对待,这一行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干什么都要尽责,不能半途而废。”说完他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我,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不记得在哪儿见到过。
偷偷深吸口气,我躲开他的眼睛,说:“靠,跟我演这一出?十八街谁不知道展少是谁啊?你要是能‘尽责’,鸭子都能变成鸡。”他笑得特心虚,又恢复成我认识的那个展翔。一个劲儿解释,那些女的不算。
可能伤得不轻,他试了两次都没站起来。我急得非要打电话把他送医院,他死活不去,说明天还要赶一场戏,何况这要让媒体知道,深更半夜因为腰伤让一女的给送医院了,铁定上明天娱乐版的头条,后半辈子的“性福”就全毁了。然后就换他特气势地指使我上里屋抽屉里拿药膏,说是揉揉就没事了。伤了的是大爷,我就忍气吞声了。
看见我左手拿着药膏,右胳膊夹一大堆照片才出来,展翔嚎了一嗓子就抽过去了。不一会儿,他自个儿在那儿特费劲地揉后腰,我抱着一堆照片在茶几上逐一欣赏,不管他疼不疼,动不动就押着他胳膊在那儿喊:“这组照片好帅啊!这么爆的身材,这张都没见过。”叫唤得不输那些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