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十渡那边信号不好,正好饿得我都前心贴后背了,介不介意带个拖油瓶?卓凯跟我一块呢。”
叶子说:“没问题,我们其实是想请卓凯,附带着叫你一块过来。”
我和卓凯到的时候,薛瞳她们在停车场歇脚,女生要是逛起街来可不是一般的疯狂。尤其是叶子,要是有一路精品商厦,二万五千里长征她都能拿下。
把车停稳当了,俩人一看我这身上山下乡的打扮,干脆也没走远,就路边的全聚德找了个包间。
上完菜,薛瞳问我最近看见展翔没?我说哪有啊!那小子忙得快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我跟他借车,都是找司机给开过来的。
叶子问我知不知道展翔他奶奶要回来了,我一听面酱差点糊脸上,直骂自个儿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展翔的爷爷死得早,展叔和他弟弟都特孝顺,抢着照顾老妈安享晚年。展翔的奶奶性格开朗,精神十足,从小把我当亲孙女疼。老太太还特别爱走动,两个儿子轮流每家住一年,来往与北京和天水之间。
在甘肃一直就有“金张掖,银武威,金银不换是天水”的说法,那儿的气候整个一江南水乡。奶奶每次从天水回来,给孙子带礼物都少不了我的一份,我这次回来连电话都没打一个!真该让雷劈了!我走那年展奶奶是住展叔这儿,算起来今年九月就要回来了。
我说展翔这个祸害!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跟我提,存心想看奶奶训我,到时候我就拉着卓凯去赔罪,替我挡挡风火。看着叶子和薛瞳真当回事儿似的点头,卓凯觉得挺新鲜,说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我嘿嘿笑说:“至于……吗?把那个‘吗’字儿给我咽回去,那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雷厉风行的铁娘子!是展家说一不二的佘太君!总是‘拎’着拐棍率领将士冲锋陷阵在第一线。”
记得刚上初中有一回,老太太闲了,愣是指挥着展叔一人收拾他们家九十平米的仓库,折腾一下午收拾出来的废品卖了百十来块钱。老太太喜孜孜地打发给孙子说是零用钱。展翔也不敢乐,那时候展叔的公司正是日进斗金大发展的时期,结果就为了这百十块钱耽误两个会议,别说一百了,再多几个零也出来了。
可展叔一点儿也不在乎,说是再耽误也比不上老妈高兴。哄得老太太嘴都合不上。打那天起,展家就开始雇佣人,首要条件是身强力壮,禁折腾。
展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和展翔。要不说老小孩呢,我们可是一起“玩”大的。还一厢情愿地把我跟展翔凑一对,我可是一直没从,不过这帮人每次去展家玩,谁都不敢说我是罗昊的女朋友。我俩偷偷摸摸地跟地下党似的,直到分手。我去加拿大的前一周才跟奶奶说了,还趴在她怀里哭了一鼻子。奶奶搂着我说她早就看出来了。
卓凯听了直打哆嗦,他说:“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还没过门呢就想谋害亲夫啊?”我二话不说就在他的腿上施毒手。叶子和薛瞳看我们俩打情骂俏抿嘴直乐。
卓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四个人准备走,薛瞳明天早上要去天津,叶子去结账才发现卓凯已经把单买了。薛瞳说不能这样的啊,说好了是我们请妹夫。卓凯笑得挺腼腆,他说男的天生就该有这义务,虽然在外边待了这么些年,可回北京又不是客人,而且他一大老爷们儿让美女请客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