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所会用这笔钱将路面修得更加平整,以便诱惑更多的驾驶人来此开快车。
有时来车不肯停下,那也没关系,当车子飞驶而过时,警员会把车牌号码抄下,将号码与汽车登记簿对照,很快便能查出车主的姓名和地址。
如果是这种情况,肇事者的罚款当然要加倍了。
来车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左摇右摆地朝他全速猛冲过来。
气愤之余,贝克站到路中间,晃动他的油灯。
“停车!”他下令。
引擎声越来越响,车前灯也越来越亮,在来车几乎要撞上他时,贝克身手矫健地及时从路上跳开。
无疑,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多次了。
来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向陷阱的另一端猛冲过去。
这次贝克由于要专心站稳脚步,来不及留意抄下车牌号码。
不过这不要紧,他知道没有人能逃出陷阱。
公路左侧的石墙高达八英尺,是约翰·费尔普斯·斯托克庄园的东墙;公路右侧则是九英尺高的石墙,那是托马斯·Q .罗杰斯庄园的西墙。
陷阱就在两座高墙之间,没有岔路,没有停车处,仅有的出入口就是由警员看守住的南北两端。
因此,贝克不慌不忙地提起电话。
“有汽车冲过,车速约六十英里。”
他大声喊,“它不肯停下。
我没看到车号。
你小心点儿。”
“没问题。”
电话另一头的鲍曼警员回答。
贝克等了十分钟、十五分钟,甚至二十分钟,鲍曼仍然没有打电话过来。
最后他等不及了,自己拿起电话又打过去。
没人接。
他举着电话等了很久,还将电话箱敲了好几下,仍然没人接。
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安,想起就在鲍曼的警戒点上,曾有个警员因为鲁莽的驾驶员不肯停车或转向而被撞成重伤。
他脑中浮现出鲍曼警员浑身是血,躺在路中间的景象。
如果这个该死的驾驶人通过鲍曼的警戒点还保持着同样的车速,无论是谁碰上,都会非死即伤。
贝克脑中想着可怕的事,再加上实在担心鲍曼,决定亲自走过陷阱到另一端去看看。
油灯微弱的亮光照在道路两侧坚硬冰冷、漫无尽头的长石墙上。
石墙上没有种什么灌木,只是墙脚长了些稀疏的杂草。
贝克越想越不对劲,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当他转过一个弯道后,看到远方有一盏摇摇晃晃的提灯慢慢向他靠近。
他可以看出那个提灯的人也在小心检查着道路的两侧。
“喂!”提灯靠近时,贝克喊,“是你吗,鲍曼?”“是我。”
光圈里的人回答。
两盏提灯碰在一起。
贝克先前的担忧化为好奇。
“你在找什么?”他问。
“那辆汽车,”鲍曼回答,“它并没通过我的警戒点,我想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因此出来搜查,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通过你的警戒点?”贝克诧异地问,“它应该从你那里通过。
它没有回到我这边,我也没有在路上见到它,所以一定是从你那边过去了。”
“哼,就是没有,”鲍曼确定地说,“我站在路中守望,在过去的一个钟头之内,一辆汽车都没有。”
贝克警员提起油灯,灯光照亮了鲍曼的脸,两人互相瞪视了好一阵。
贝克锐利、贪婪的眼神流露出猜疑的神情。
“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放他通过?”他问。
“给我钱?”鲍曼大叫,他真的发怒了,“什么都没给。
我没看见车。
”贝克警员嘴角扬起,露出轻蔑的笑容。
“在警局的报告上当然要这么写,”他说,“可是我的确看到一辆汽车朝你的方向驶去。
它并没有回头,这条路上除了你的警戒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出口,因此一定是从你那端离开的。”
他停了一下,“不论你得到多少,吉姆,我应该分得一半。”
这次是鲍曼的表情变了。
他藏在斑白胡须中的嘴角也露出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