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王步凡的心情更加沉重,侧过脸去看秦时月,秦时月似乎已经麻木了,对胖大嫂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王步凡就在心里骂道:秦时月啊秦时月,你可真他妈的熊,真不配当北远县的县委书记。
饭后,王步凡一行离开小饭店,秦时月问是否先去乡政府,王步凡说直接去石拱桥乡温寨村。秦时月就没有给乡党委书记打电话,也没叫人通知乡干部。王步凡他们来到温寨村找到温优兰的家,她家只有三间瓦房、一间草房,院子很宽敞,房子很破旧。温优兰的母亲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在农村也算是个相貌出众的女人。
赵谦理上前介绍说:“大婶,这是市里的王书记,今天来石拱桥乡了解农民养殖致富的事情,顺便来看看你。”
温优兰的母亲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个叫王步凡的王书记?”
赵谦理说:“是,是,就是那个王书记。”
温优兰的母亲异常激动:“王书记呀,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哩!我儿子温优良的毕业证被银行扣下了,是你救济了我们。大兄弟,来,快坐下,哎呀,我总算见到恩人了!”
王步凡坐下后问:“老嫂子,听说你们这里每人养一头牛、一头猪、一只羊,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你家什么也没有呢?”
“那都是他们瞎吹的。过去老百姓盼着儿女考上大学出人头地,现在都怕儿女考上大学。上大学要花很多钱呢,我们把猪牛羊全都卖了也不够儿子优良的学费,闺女在天野打工一个月也就那几百块钱,除了自己花销还把剩下的钱全都贴给优良了,儿子现在毕业了,又找不到工作,整天为这事犯愁,你说上这大学有啥用?唉,现在办啥事都得有关系,没有关系寸步难行啊。”
王步凡笑道:“不要紧,你儿子的工作我给他安排。”
温优兰的妈妈感动得哭了:“大兄弟,我们家里可真是遇见贵人了,你让我们咋谢你啊!”
王步凡摇摇头说:“不谢,不谢。我把优良当作自己的儿子了,他比我的儿子大不了几岁。”
“那敢情好,也算他小子有造化。哎呀,光顾着说话,我去给你们烧茶去。”温优兰的母亲说罢去了厨房。
王步凡没有阻拦她,而是望着秦时月说:“秦大姐,养殖工程这个假造得也太大了吧?你就没有深入基层看一看具体情况?”
秦时月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上:“这个……这个也是叶慕月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上次文史远书记来这里视察工作,自始至终是叶县长陪同的,没有通知我。”秦时月真的成了一个摆设了,对北远县的情况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王步凡望着秦时月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说:“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官。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县城去吧,我明天去你们那里召开调整班子会议,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秦时月反而脸上来了喜色,嘟囔着说:“我……我早该走了,就是走不了,这回看来是能走了,我看……我是要解放了。”
王步凡望着秦时月远去的背影就想笑。她肯定认为这一次王步凡会让她回天野去,其实她想错了,北远县的阵地她还得继续守着,不然一下子更换很多人也不现实。
秦时月走后,闻过喜把写好的新闻稿件让王步凡看。王步凡看着这篇题为《浮夸风刮到几时方肯休》的文章,觉得单凭闻过喜的文笔犀利是不够的,他还要加把火才行,于是就给乔织虹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北远县存在的问题,说要在报纸上批评一下。乔织虹在那边说:“王书记,那个啥,可能你还没有见到今天的《河东日报》吧,北远县的叶慕月太不像话了,她的所作所为影响很坏,我已经通知白无尘派人去北远县调查叶慕月的问题了。那个啥,该批评就批评,该撤职就撤职,那个啥,她也太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