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急急忙忙上完厕所,努力不往手术室那边看。不用说这种旧地方的厕所肯定是要用人工掏粪便的,而且电灯是那种裸灯泡,不管是上边、下边、两边还是后面,我都害怕得不敢看,结果在这里上厕所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种折磨。
我现在不去电影院看恐怖片了,连流行的横沟正史的书也不读了。
一个盛夏的夜晚,我上完厕所想回自己房间,结果发现回去路上的拉门打不开了。好像门从里面锁上了。我似乎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从手术室前面的宽走廊上传来。
我害怕极了,于是开始喊妈妈。我一面咚咚地敲门一边大声喊着妈妈。
“妈妈!妈妈!”
结果妈妈笑着打开拉门,捂着肚子指着我。
“哎呀,你不行啊,胆子太小了。”
原来是妈妈搞的恶作剧,是她故意把拉门锁起来的。怎么能做这种事 ! 太过分了!我气得不行,什么都没说就自己回房间去了。竟然有人在家里试别人的胆量!
虽然我曾经在学生食堂里的小房间生活过,但我觉得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仅让我感到害臊,还有无名的恐惧。
我和妈妈的新生活就在这座旧医院以前的病房开始了。要是住在姥姥家的话,现在上的初中走路就可以到了,可是我们现在搬了家,上学骑车要骑四十分钟。
我加入了棒球队,剃了光头。
我们这所学校坐落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所以虽说棒球队是一个运动团体,却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富有朝气。
一年级的时候大家都要剃成圆头,不过三年级的学生有的剃了飞机头,有的烫成夸张的形状。棒球队的队室简直成了小混混的聚集地。
参加比赛的人散发着发蜡味,他们为了不把发型弄乱,连帽子都不想戴。
这种棒球队当然不可能很厉害,不过练习时的严格程度和所受到的凌辱是数一数二的。四月份的时候还有七十个一年级学生参加,可不久就减半了,最后我这个年级的学生只剩下十个人,为此成为正式队员倒是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