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东京塔》(60)

东京塔:老妈和我,有时还有老爸 作者:(日)利利·弗兰克


小的时候,每到盂兰盆节,我们就会聚集到文化宫学唱《煤矿歌》。

这是一首从繁重的劳动中诞生的劳动歌。

城市里的人看不起矿井里的矿工,矿工又看不起用船运输自己挖出来的煤炭的小工,小工又看不起编自己脚上穿的草鞋的手艺人。

这些无聊的歧视,无论在哪里、在哪个时代都存在。人就是这样。

部落里不是同一人种的人只有贫困,没有职业、没有智慧、没有爱情。这是一个充满歧视的世界。

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沉重的负担,我们不能去依靠神灵。平等怎么可能存在?

与其依靠神灵,还不如我们一起唱歌、跳舞、饮酒。既然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辛勤工作一辈子,那我们就来嘲弄一番所谓的神灵吧。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这对所有人都一样,让我们来流血流汗工作吧。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我越来越想自立。其他的朋友都萌发了性的意识,只有我在这方面还跟个小孩似的,根本不明白他们喜欢的是什么。

不过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我没头没脑地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一直在思考初中毕业后该怎么办。

虽然我并不讨厌这个镇子,可是学会思考之后,我注意到这里存在着不好的价值观。

这些大人们眼界狭窄,抱着无聊的歧视。

想到将要这样一天天在这里荒废掉,我就感到焦虑和恐惧。

英国、美国的音乐不是都否定这种小气的价值观了吗?他们不是在为此继续战斗吗?他们不是在为此发出哀叹吗?我开始憧憬着一些不太明白、糊里糊涂的事物。

妈妈花了两万块给我买了一把莫里斯吉他。于是我每天拼命地弹吉他,一直弹到手上长出茧子。而且妈妈每次去镇上都会给我买回来一张甲壳虫乐队的唱片。

我觉得自己在给妈妈增加负担,妈妈每次给我买回某样东西,我的心里都会很难过。

自从我上初中后,妈妈不再去饭店或司机酒店上班了。可能是她不想把青春期的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吧。

妈妈开始在家里做一种手艺,往陶制碟子上贴图样。

我最近刚让妈妈给我买了防风短外衣、金属球棒和对襟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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