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大意是我考上高中妈妈很高兴,让我不要担心她,要多注意身体,好好学习。妈妈在信里面一点都没提到她自己的事,写的都是鼓励我的话。以“妈妈”结尾的信纸里夹了一张皱巴巴的一万元钞票。
我吃着饭团,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血池地狱,僧侣地狱,龙卷地狱,海地狱,鬼山地狱,山地狱。别府县里现在还有很多地狱。
很久很久以前,别府县有很多地方从地下喷出热水、热泥、蒸汽,人们很害怕这些地方,也很忌讳、讨厌,所以把这些地方称为“地狱”。过去人们根据各个地方喷出来的热的特色,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现在这些地方都成了旅游胜地,有不少游客喜欢“地狱游”。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不再知道这些地狱的含义,甚至专门花钱跑去游玩。连地狱都成了旅游的景点。
刚开学没过多久,我就开始经常逃课。现在也没有妈妈在身边叫我起床了,虽然上了闹钟,可是闹钟一响就会被我按掉,然后接着睡,结果再醒来的时候往往已是午后。
我起床之后也不想去上课,而是跑到游戏厅玩侵略者游戏,或者去弹子房玩弹珠,然后到咖啡馆读读漫画,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我们的班主任只会说几句责备的话。不过我只要说自己感冒了,班主任虽然知道这是说谎,也不会再继续问下去。也有高年级的学生把我叫出去,警告我不许烫头发,或者说让我把态度改好一点,不过这些人跟我在筑丰初中时的那些师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完全无所谓,依然我行我素。
我偶尔会想到妈妈,于是告诫自己不能这样,可是这些思念是如此的软弱无力,最终只会被冲散到自甘堕落的生活中。
学校一点也不好玩,美术专业课也很无聊。夜里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毫无意义地待到深夜。
没有人责备我,没有人让我害怕,这个年龄的孩子这样放任自流的话,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我现在对画画和吉他都提不起兴趣,每天过着过度自由的生活。不过每天晚上九点,我都会到公园一角的公共电话亭去给妈妈打电话。电话里的我不是让班主任棘手的现实中的我,而是被自己说成是努力学习的好孩子。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挂掉电话之后,我呼吸着空无一人的公园里的潮湿空气,总是控制不住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