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农村的伤痕(3)

棉花国之旅 作者:(法)埃利克·奥森纳


为何不想想其他苗圃,哦,这些苗圃也是中国苗圃呀?

在苏州所有大型历史园林的深处,如退思园(也叫拙政园),或留园(留,是园主之一的姓,但留这个字,也有"请你留下来"的意思),我们观赏了鱼儿在沿着矮墙的荷花杆之间嬉戏,跨过了几座拱桥,登上微缩的仙山,在品尝宫廷烤鸭的阁楼里或出售泊来品香水的商亭中,我长久地暇思梦想。只要再过一道圆形拱门(更准确一点说:"一个为了庆祝圆月的月亮门")就到了。我们终于到了一个令人困惑的地方:盆景展览室。

我们坐在石凳上休息,有几百种树木被人为地禁止长大,在那里"晒"时间(就像我们常说的"晒太阳")。奇怪的盆景,人们在盆景里阻止儿童成长,喜欢的是他们的皱纹,而不是他们长了体重!

高速公路两旁的苗圃是为了让人类能够转运时间。在一座非常年轻的城市里,栽种一棵有30年树龄的树,这是为了这个城市长一点年龄。正如一个儿童,要想使自己变得老一点,就吸烟、拼命吸烟。

园林深处的这些盆景助长了另一个幻想:可以骗人的陷阱。把时间禁锢在一棵树里。树木是与时间对应的唯一容器。只有树木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在生长。树木是一只缓慢地、非常缓慢但持续运行的时钟。

我们的是生命短暂的活物。树木的出现比我们早多了,树木要比我们要多活几个世纪。我谈论的是名副其实的树木,不是苗圃里的树木。苗圃里的树木活不长,还不如一个人的生命。

这些苗圃的场长们只能主动对时间开战。因此,有人认为他们两次战胜了时间:一是减少了童年期,二是压缩了树木的生长期。

空间是一种广阔的地域,仅此而已。各个民族差不多都会采取同样方法,在空间里战斗。

时间与空间不同,是另外一种码事。在时间链里,一个国家只是其中的一个结。各种文明都会在时间链中展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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