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说得没错吧?”布克曼得意地说。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的嘛,你们现在怎么想?要是味道不好,我怎么还会吃呢?”阿格尼丝抓起一大把狗食,把它们放进嘴里,声音响亮地咀嚼着,又扭过脑袋,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一部肥皂剧上。
“好了,我得走了,”霍普说,“爸爸要我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我还得整理那些保险报单。我们随后见吧。”
“好,回头见。”布克曼说。
霍普打开前门,准备离开。“拜拜,奥古斯丁,玩得高兴点儿。”
“好,拜拜。”
霍普离开后,布克曼说:“奥古斯丁,你想和我出去散步吗?”
我们进入市中心,到了史密斯大学校园,然后我们走得更远,走到了郊区附近的库利基尔斯医院。在整个路上,我都忍不住向他讲述自己的一切。我感到我们有太多的共同点:我们都是同性恋,我们都住在芬奇大夫家利,都没有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还有,在这个女人充斥的家庭里,除了芬奇大夫以外,我们是硕果仅存的男人。不过,有件事我还是不能告诉他。我告诉他的是别的事情,诸如我的父母如何吵架,吵得多么凶猛;我讲述他们的离婚事件,讲述我妈妈如何变得越来越奇怪,如何经常找芬奇大夫看病。还有,我大部分时间住在这里,是因为她已无暇照料我。
“有一个疯狂的妈妈真是够呛,”她说,“我妈妈也不能照顾我,爸爸也是如此。”
“是啊,我爸爸也是。他从来就不管我。我妈妈只是忙得她自己的写作。我想,她可能是在处理一系列棘手的事情,更需要集中精力。”
“所以,你就被抛在了一边,对吗?”
“没错。”
“是这样,”他说,“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就住在这里,住在更加疯狂的芬奇大夫的家里。”
“疯狂?你认为芬奇大夫疯狂?”
“某种程度上是这样。我想,他是一个天才。我知道,是他救了我的命。” 他突然说,“他是第一个人——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同性恋。”
“真的吗?”我问。他最终说了这件事。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好奇呢,怀疑霍普是不是错了。布克曼看上去很正常,完全是那种常见的男人。他没有戴耳环,说起话来也不不娘娘腔,他穿着灰色的皮鞋,蓝色的涤纶裤子,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哪里像是同性恋呢?
“我也是。”我说。
“什么?”布克曼惊奇地问,他在马路上停下来。
“我是个同性恋。”
现在轮到他大吃已惊。他张大了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也瞪圆了。“什么?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说,我觉得有些尴尬,“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以为霍普告诉过你呢。”
“神圣的上帝之母玛丽亚,”他说,“她果真是妙不可言啊!”
“什么?”
“没什么,你是说,你是一个同性恋?”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回答。
我们继续走着,不过他又停了下来:“你敢肯定,你是一个同性恋吗?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有多长时间?”
我对他说,我一出生就是同性恋。
“这就肯定没错了,你是同性恋。”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我们沿着街道散步,经过一个关闭的商店门口,在那里,他对我说:“我想让你知道,任何时候,只要你想聊天,我都会来找你。我的意思是,不管白天还是夜晚,你可以和我谈任何事——不管是刚才这件事,还是别的什么事。”
我看了看他的脸。我想,他看上去真的很帅气,在路灯的红色光芒的照耀下,他的确气质非凡。“谢谢。”我说。
“你也不要有什么担心,”布克曼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利用你的。”
“好。”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盒万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