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了,一个愣头青刚到中央才一年,不过干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组织了几次儿童夏令营,竟可一跃而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什么逻辑?直升飞机也不是这样坐的吧?
有些刚才还在向舜敬酒的权贵大臣功勋元老们脸色大变,拂袖而去,愤郁坐回原位。一分钟前,舜和他们差三级官阶,一分钟后,他们和舜差三级官阶。这,让人怎么接受?
尧在,他们不敢硬反抗,但可以软抵抗。
舜喝进肚里的酒瞬间化为冷汗湿透了背衫,他对朝内朋党格局一点都不清楚,尧原本每天只逼着他乖乖地带好孩子们,从无只言片语谈及执政。
最要命的是,他连一点从政经验都没有。他会种地,会捕鱼,会制陶,会挖井,可这些似乎都和政治风马牛不相及。政治,是全世界最复杂的科目。因为和你PK的无一不是顶尖高手,且各行各业,各种心思,各带真假。
舜看了眼四岳,四岳早已像在洗桑拿。又瞄了眼尧,尧却仿佛置身事外,在案几上自斟自酌浅唱低吟。
舜突然明白,老板只有两个职责:下命令和查结果。
一根毫毛突然乘风而上,直越过苍茫群山的头顶。风一息,它怎能不照旧摔在山脚下?
大臣百官们如此认为。
可惜,这根毫毛是孙猴子拔下来的。
一年后,四岳惊恐地发现,舜对每位大臣都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而每位大臣对舜都敬畏并存,五体投地。包括他自己。
尧很平静,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正如舜所料,尧并不关心他用了什么手段吃了多少苦头,就像尧也不会和他说自己当年用了什么手段吃了多少苦头。殊途同归,化有形于无形,方为大道。
舜在想,轮也该轮到自己转正了。尧在想,年轻人,只差最后一步了。
外交部长,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突然从丞相调到了这个位置上。
四岳脑袋竟灵光了一次,他神秘兮兮地对舜说:从共青团书记到丞相,是考验你能否突然由下至上;从丞相到外交部长,是考验你能否由内至外。上下内外都如鱼得水,方为大丈夫,方可授予国之重器。
舜笑了笑,四岳说的看似深刻,其实肤浅。他不过点破了最表面的泡泡。
舜能明显感觉到,尧一定深有苦心。
娥皇、女英猜测道:是否为了让你多学点外语啊?
舜笑得差点喷出口水,女人的想像力确实奇特。
尧当然是煞费苦心。他要让舜熟悉周边每一个国家,和每一位君王都像兄弟般默契。
任何国家和任何个人一样,都不可能独立存在、发展和繁荣。
又是一年过去了。
舜被尧莫名其妙地请到了一间密室中。只有两个蒲团,一张红木几,一把紫砂壶,两盏琉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