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大模大样地走进海关,通过旋转门,走到安检大厅,我在他后面汗涔涔地跟着跑。
“看到了吧,没事儿。”他说着咧嘴一笑。
“真有你的!”我嘘他。
他大笑,捏了我脸颊一下,“欢迎来到伊维萨,丹尼!”
多利羊群带着便携式冷柜那样大的漂亮行李,咯咯笑着加入我们。
“噢,我这里也塞满了 可乐 和摇头丸。”娜塔莎兴奋地雀跃不已,我直担心她的行李翻倒散落出来。她从阿姆斯特丹一路带来的吗?在这里会露馅吗?
我注意到其他旅客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如果把飞机翻个底儿朝天,落下的白粉雪暴会把伊维萨淹没吧,美国的阿拉斯加都自愧弗如呢。
圣恩公约万岁。
当租来的中型汽车停在临时住处的门外时,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瞎子也能立刻看出来,这个地方比在网上看到的还漂亮。我们就要住在这幢白色豪宅里,背靠群山,前院是游泳池,远处是湛蓝的大海,跳进去,就会很自然地变成一只灵巧的海豚。是拉蒙安排的这一切,他来过无数次了。今天他可立了大功。多利们在周围散步,发出“哦”,“啊”的感叹。柚木躺椅被巧妙地排起来,串成一行围在游泳池边。有个不锈钢的东西看起来像太空船,但走近观察,是一个微波烧烤炉。房东往西门子冰箱里装满了红酒、生啤,不额外收费。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群多利羊在这里光着身子到处逛,我感觉好像进入了杰克·伦敦的小说里。
房子里面的空间也很大,有很多卧室。我选了一间二楼的,思忖着这里会比较安静,开始整理行李。
我们只在这儿待一个星期而已,可我的行李中满是衬衫和T恤,看起来像是要移民。
我极怕穿着过于正式或太随便。对拉蒙来说,就没有什么风险。他说在伊维萨没有穿衣守则。他溜溜达达,穿得看起来像玩冲浪的。各类酒吧的开门时间、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最好、右边的海滩和海滩酒吧,他了如指掌。如果他能预言下星期的天气,我也不会惊讶。
尖叫声从泳池那边传来。我从窗户往外一看,第一只多利已经脱了衣服,只穿一件几乎只剩三条线的比基尼,头朝下跳入泳池,拉蒙,拥有让男人妒忌的六块腹肌,抓着第二只羊的手腕,(“不,不,不要!”)伴随着女孩的尖叫,也跟着第一只羊跳了下去。往上几步高的地方,台阶上,娜塔莎弯腰摆弄CD机,露着性感的乳沟,正把一张CD插进机器。我听到一首欢快的电子乐,能听出来那是TOTO的声线。正在游泳的多利们把它当成了一曲民谣,她们尖声唱着“如果我今晚还有机会”。鼓点响起,节拍变重,娜塔莎把声音调到令邻居们烦得要杀人的音量,开始跳舞。姿态极尽夸张。
我咧嘴一笑,快速套上裤子,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上衣,免得和拉蒙的六块腹肌形成对比,然后下了楼。第三只多利从厨房里端出酸乳酪和火腿。我拣了一片火腿,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她回了我一个法兰西热吻,然后抛了个媚眼,说,这会是真真正正好玩的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