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湖中别墅不大,置于岛上只是小小的一栋,逛完所有的房间也只是一会的时间。
“为什么你的书房是锁着的?”陶瓷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前。
“那里放了些古董,怎么有兴趣?那你请我开门给你瞧瞧。”又是一副命令的口吻。陶瓷撇嘴。
门开了,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一应明清实木家具置于房中,多宝格里摆放着各式瓷器和玉挂件。
“你的藏品还不少嘛!”陶瓷一脸艳羡。
“并非全是我的藏品。”他笑。
“那是谁的?”陶瓷揶揄。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鲜红如血的天球瓶上,那天球饱满圆润,瓶颈直立,如一位丰满红艳的女子娉婷而立。
他的目光一敛,“传说那是用女子的骨肉血脉烧造的美人醉,否则也不会如此红艳。”
陶瓷吓得缩回了手,险些把天球瓶给摔了。见他无动于衷,她也就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哎,真摔碎了你也不心痛?”见他不答,悻悻地摇头,“这么恐怖的东西都收藏。”她是害怕的,毕竟一碰到这些瓷器古物,她就想起曹娅妮。
风吹进了屋子里,呼呼的风声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在你左右。
哗啦一下,架子边上的两只瓶子摔破在地。闯了祸的陶瓷连忙去捡,手被割出了一道血痕。鲜艳的血点染在洁白的瓷片上,原来是两件乾隆青花粉彩云海纹缠枝并蒂莲双耳瓶碎了。他一把拉过了她,为她止血消毒,“就你傻,破了还拣。”
“谁让你那么凶嘛!”她委屈地眨巴着泪眼。他倒是笑了,“我一向就是这个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书房里还有一台液晶电视,播报着当地古玩界的一些事情,一个身影从镜头前闪过,陶瓷心一颤,缩回了包扎好的手。他也看到了屏幕里一闪而过的上官信之。
拍卖会录像重播,会场里出现了那只妖娆鲜红的天球瓶,在展馆陈列时还附带说明书,而主持作了简单的介绍:“这只天球瓶在二十年前拍出后一度失踪,藏有者更离奇死在青花将军罐里,一时传为奇谈,古玩界认定了它受到了制造者自身投炉焚身的血色诅咒,拥有它的藏者都会受到诅咒。传言归传言,这件瓷器重新面世后依然受到大力追捧,由XX集团老总拍得。”
“原来是你托那老总去拍回来的。”
“我不相信什么诅咒。”他冷漠地盯着那只天球瓶。
视线对上天球瓶,她的眼睛被灼痛,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夜已经深了,她躺在宽阔的房间里睡不着。他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但此刻他的房间如同她这里一般安静。
紫檀木的罗汉床,蜻蜓脚的香几,象首纹、镂空云纹盖顶的明宣德铜炉,袅袅的熏香扑面而来,眼睛模模糊糊地就想睡觉。忽然,一阵摩擦木板的声音传来,睡意去了一半。声音是从银杏木做成的大衣柜里传出来的。
这间睡房没有装灯管,只有一盏古朴的铜灯,她借着淡淡的火光坐起,拨了拨油芯子,火亮了许多,模糊地映照出徽工雕刻的衣柜,柜面四周上刻着仙鹿偷灵芝,镂空刻的窗格子里,是仙宫神女织云图。透过镂空的空隙看向衣柜里,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陶瓷松了一口气,她多怕,怕那里会出现一双眼……
“沙沙。”又来了!她颤抖着爬起,走到柜门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往窗外看,湖、山、小岛全被笼罩在黑暗里,乌黑得如一头头侍机侯着的野兽,静静地蹲在夜色中。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柜里挂了几件女装的旗袍,颜色鲜艳的旗袍一溜排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迷人的女人香有着一种蛊惑,让她唇干舌燥,微微晕眩。她伸手去抚摸,衣面料出奇地滑顺,使她的手不愿抽离。一缕青丝缠绕指尖,她在灯下细看,那青丝又长又黑,温柔地缠绕在她的指间,那些旗袍,似有了生命,她们全都穿在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身上,女子的身材很好,高挑纤细,丰满的胸部微微起伏,似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