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依偎在一起的刺猬(9)

幸福未满 作者:任增超


无论如何,这些小干涉尚在刘佳诺那副小肩膀的承受范围之内。但随着新婚蜜月的结束,婆婆和她之间的新鲜感也消耗殆尽,连带着彼此之间的宽容越来越少,看不顺眼之处却越来越多。刘佳诺暗恼自己反应太迟钝,喝过“改口茶”婆婆也不可能真把自己当闺女,更加不可能对儿子和儿媳妇一视同仁。最大的问题是,在婆婆心里自己首先是一个分享她儿子的女人,然后才是——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当然,她们之间倒也存在着宽容和理解,但都建立在道德、性格、世故的基础上,这些都是靠后天理性养成的虚幻之物,偏巧女人理性的时候不多,什么岁数都一样。

她和乔迪去逛商场买衣服,婆婆总爱跟着。刘佳诺帮乔迪选的衣服,婆婆怎么都看不上,说“颜色和款式都太轻佻,还是得听我的。想啊!我是他妈,我给他买了多少年衣服”。那时刘佳诺感觉好像吃了一只苍蝇,恶心。俩人在房间里刚要“做”点什么,婆婆会礼貌性地敲几下门,然后告诉他们削好了苹果,出来吃,再陪着看看电视。“出来”两个字咬得很重。能不去吗?不能。但这事还像一只苍蝇卡在喉咙里。

刘佳诺下晚班的时候,乔迪常常去接。每回婆婆都得在刘佳诺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数落儿子:“没见你对你妈这么上心过!”这回是一只醋溜苍蝇。

那时,刘佳诺觉得自己的婚姻里充满了各种苍蝇,她给薛艳打电话诉苦,“妹子,我这还是婚姻吗?我这不是公共厕所吗?”总之,令她恶心的争抢每天都随着各种小事散发出来,直到弥漫在空气中。说不出道不明,却让人不舒服,十分——不,万分地不自在。

一次夫妻间的嬉戏让她下定决心,改变现状,甚至喊出了“珍爱生命,远离婆婆”的口号。

那天她心情大好,回到家就和乔迪钻到卧室里起腻。乔迪欲火焚身之际,刘佳诺问他,“想吗?”

乔迪指指自己的一柱擎天,“看见没有,牛市,能不想吗?”

“可以。不过,咱们先玩儿个游戏吧。”

乔迪露出坏笑,“还说你没看我的盘,都知道玩儿游戏了。我跟你说,甭管是SM还是制服诱惑,都得有道具,咱们玩儿不了。”

“滚,谁看你那些破盘了。咱们玩儿小时候的游戏,骑大马。”

这之后,刘佳诺骑在乔迪身上,让乔迪满卧室爬,还真像两个小孩子在玩儿骑大马的游戏。正玩儿到兴头上,婆婆听着动静不对便推门而入,被眼前情景吓得“嗷”一嗓子。

乔迪本能地挣扎着起身,忘了身上还一人呢。刘佳诺就这样坠“马”了,脑袋磕出一大包。婆婆把乔迪叫到客厅狠狠骂了一顿,说你是不是男人,这会儿让人骑你身上,下回是不是让人骑在你脖子上拉屎啊?刘佳诺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头一回真真切切地了解到指桑骂槐是怎么回事,她觉得特别委屈,一个人抱着被子默默垂泪。

乔迪回屋之后,刘佳诺主动宽衣,问:“还想吗?想就来吧。”乔迪擦擦一脑袋汗,“我现在想睡觉,累死我了。”

半夜,刘佳诺躺在床上想对策,想到后来便恶向胆边生,既然你觉得我是来抢你儿子的,那我就抢到底了。她推醒乔迪:“老公,咱们买房吧!咱们二人世界去!”这就是她想到的对策,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像哥仑布第一眼看到新大陆那般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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