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了，可几个男同事还是按着肖雷灌了一杯，没一会儿肖雷的眼神就开始直直地盯着跳舞的一冰，然后安静地躺在角落里睡着了，越发显得小脸粉里透红，如同婴儿一般。又有人请若水跳舞，终于轮到一冰点的歌，一出口就赢得了满堂彩。

肖雷终于醒了，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有人打开生日蛋糕的盒子，点上蜡烛，关掉灯。肖雷闭着眼睛许了个愿，有人起哄：“许的什么愿啊？是不是跟在座的某人有关呀？”

肖雷羞涩地挠挠头皮笑了，用眼角瞟了一眼一冰，脸又红了。

仪式结束，肖雷为大家分蛋糕，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抹了一脸奶油，屋子里的人混战起来，一冰和若水赶紧跑出包房，奶油太难洗了。十几分钟后，二人再回到房间，屋子里的人已经个个满脸的奶油，如同京剧里的生旦净末丑一样。

下午两点多，大家散了，各回各家。一冰上了车还在回味：“肖雷真逗，特爱害羞，动不动就脸红。”若水看了她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我怎么了？”一冰无辜地问。“他喜欢你！”“谁？肖雷？别逗了，他就一小孩儿！”“唉！”若水长叹一声，“他跟你跳舞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后来他喝

多了你正跳舞呢，他看你那眼神，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一冰也紧张起来：“是吗？我真没注意，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小孩儿。哎哟，你这么一说，倒是挺像的，他一直对我挺好的，老给我留好吃的。”若水提醒她：“你没听他许愿那会有人问他许的愿是不是和在座的人有关！肯定说你呢。”一冰沉默了，回想从进了这间公司以来肖雷的种种表现。若水大摇其头：“你就一点感觉没有？真服了！爱情这东西是藏不住的，一个眼神就能泄露秘密。你呀，你是被男人宠惯了，都麻木了！”“谁被男人宠坏了，那是你！我就一直当他是小弟弟，你瞧他多小呀，年龄小，也不成熟，谁能想到他有那想法呀？”“再不成熟他也是成年人了，我看你们同事都看出来了，就你自己没看出来，或者是看出来了装傻。”“去你的！跟他们装傻跟你我还能装傻呀？怎么办呀！”“你要是不喜欢，就继续装傻好了！”“什么叫继续装傻？以前是真傻，以后才是装傻！”一冰纠正若水。“借口，我看你就是装傻。”若水也没饶她。

不接受也不拒绝星期一上班，一冰在打卡机前遇到肖雷，她故意夸张地拍拍肖雷的肩膀：“怎么样小孩儿，你没事了吧？不能喝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肖雷站在原地看着一冰走远，什么也没说出来。上午，程子轩开完会后一直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一冰在自己办公室里，开着门，以便能随时听到程子轩叫她。程子轩习惯吼一嗓子叫人，偶尔也拨分机。“小夏！”“哎！来了。”一冰紧跑几步推门进到程子轩办公室。“那个，摒弃的摒怎么写？”一冰看到程子轩在看项目的推广DM单页，上面有一句“屏弃喧嚣”。一冰想了想：“应该是有个提手旁吧？”“确定吗？”“我去查查。”一冰回到办公室，从字典里查到在“摒弃”这个词的使用中，“摒”和“屏”是可通用的。折回程子轩办公室，一冰说：“程总，文案没有错，那个提手旁的摒和这个屏在这里可以通用。”“是吗？”程子轩思索了一下：“你告诉文案这个字还是改成提手旁的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冰答应着，接过单页去企划部了，顺便拿了批阅过的文件。一冰说完程子轩的意见，文案一边改文件一边小声说：“他就这样，总这么严谨。”“是吗？以前也这样啊？”“对，一直如此。”一冰折身往回走，在走廊里又听到程子轩在叫她。一冰快步跑进他的办

公室，程子轩站在屋中央，踱了几步：“你给司机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呢，我早上让他帮我办件事。”一冰刚要出来，程子轩又叫住她说，“他要是回来了，让他十分钟后在楼下等我。”十分钟后，程子轩出去了。一冰尚未坐稳，企划部的小秘书就跑过来。

天南海北闲聊了一会儿，话题转移到程子轩身上。“老程挺有才的，歌唱得可好了！”“是吗？他是学什么的？”“大本不知道，听说研究生是在复旦读的企业管理，但公司的人都说他

坐到这个职位也算走到头了，因为他不懂工程。”“不懂工程怎么了？”“不懂工程就没法做全面管理呀，房地产公司就是这样，多数的项目经

理都是学工程的出身！但老程挺有个人魅力的，好多女的都喜欢他，他要想找个情人挺容易的。我听财务部的人说，有一银行的女的，特喜欢老程，那女的离婚了，就是不结婚也行的那种，可他的态度吧，就是既不接受也不拒绝。那女的有一次喝多了，在KTV，就当着咱们老板的面亲程总，当时在场的人都傻了……”

“他和他媳妇关系不好吗？”

“好像不是特别好，他们说他以前结过一次婚，离了，现在这老婆是个博士，但和他结婚后就没怎么工作，身体不好，他们俩费好大劲才要一孩子，好像说以前他老婆和他吵架还到公司来找过他，挺丢人的。”

一冰觉得这个秘书太八卦了，按说作为程子轩的助理，自己不应该背后议论他，但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晚上，一冰和若水八卦程子轩的‘不接受也不拒绝’，一冰笑说：“这招挺好的，以后对付不喜欢又惹不起的男人咱们也可以用。”若水思索：“你说他这种态度会不会因为他自己搞不清自己的情感？”“什么意思？”“就是说他自己其实有朦胧的好感，但因为有婚姻在先，他必须压抑自己，压抑的结果最后造成他自己也混乱了，根本搞不清自己对对方是什么感情，说爱情还不够爱情，说友情又超越友情，就是介于二者之间的状态。”一冰不同意：“我觉得不会，你有这样的朋友吗？”“你我没有不等于别人也没有，我们只是没遇上而已。”若水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