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抵达了他真正觉得放松的地方,抵达了他直觉的心安之乡。那就是在驾驶舱里,在驾驶员的座位上,在由他掌握方向盘的时候。他终于成了实力派明星,他集制片和主演于一身,在精心打造自己的第一部重头戏:《谍中谍》。初涉制片的汤姆才刚刚32岁,这对他是一笔真正有风险的生意:他走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道路。虽然导演布赖恩?德帕尔玛(Brian De Palma)下达指令时语气明快,影片却是改编自20世纪70年代的一部差不多已经被人遗忘的电视剧,而且拍摄的经费也屡屡没有着落。影片讲述的是一位喜欢单打独斗的特工,他无数次挫败了想要统治全世界的坏蛋的阴谋。
他承受着身心两方面的压力。他一面要令人信服地饰演片中的男主人公,也就是特工伊桑?亨特(Ethan Hunt),一面还要操心影片的预算和拍摄中的具体问题,以便让这部耗资几百万美元的大片在世界各地的影院顺利上映。这还不够。他还要在爆炸的鱼雷艇中幸免于难,在疾驰的列车上表演后空翻,还有最著名的一场戏:别人用绳子把他从30多米高的地方吊下去,让他四肢凌空,进到一间严密防守的保险舱,他在完成操作的同时还得小心地避开保安的激光扫描。也许对他来说,最难成就的伟业还不是在片中避开红色的激光,而是1995年冬天影片开拍时,怎么巧施手腕,在捷克共和国走过迷宫般的红地毯。
对一个干劲儿十足、喜欢控制别人的完美主义者来说,盘根错节的官僚机构办事拖沓,几乎耗尽了他的耐心。“布拉格把我们搞得烦死了。他们还不习惯民主。”他干巴巴地说。即使编剧瓦克拉夫?哈韦尔(Vaclav Havel)和捷克的新总统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谈话,也没能把成本减下来。不过,影片在捷克的首都拍摄有一个好处:汤姆可以跟妮可带着孩子康纳和伊莎贝拉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漫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在光天化日下参观游玩对他们是件新鲜事——正常情况下,夫妻俩只能夜里出门,以免引起影迷和狗仔队的注意。
可惜他没有多少工夫细细品味周围的美景。影片在布拉格、后来转到伦敦郊外的“松林制片厂”拍摄期间,到底谁说了算是毫无疑问的。虽然德帕尔玛比汤姆?克鲁斯年长22岁,汤姆?克鲁斯却坚持主张,制片过程中的每个具体问题都要由自己定夺:从要求编剧每天修改剧本,到重新录制背景音乐,因为他要求在配乐中加入长笛。也许他对音质的关注是受到了戴维?米斯凯维奇的启发,甚至可能是听了米斯凯维奇的建议;他对米斯凯维奇可谓言听计从,好像受了催眠一样。米斯凯维奇听觉灵敏,科学教的音乐作品一向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科学教里一定有人看出,汤姆塑造的总在冒险的特工伊桑?亨特与科学教的领袖米斯凯维奇之间具有明显的相似之处。“《谍中谍》扣人心弦,因为我从伊桑?亨特身上可以看到戴维?米斯凯维奇的影子,”卡伦?普雷斯利评论说,“伊桑?亨特和米斯凯维奇都喜欢最后胜利时的刺激。就像米斯凯维奇通过汤姆?克鲁斯间接地了解另一种生活一样,我看到,汤姆?克鲁斯也渐渐变成了戴维?米斯凯维奇。两个人的变形过程完全可以写成电影剧本了。”卡伦?普雷斯利是最早认识到汤姆在朝这个方向发生变化的人。
汤姆饰演的超级特工伊桑?亨特吻合了他的密友米斯凯维奇的性格,妮可则终于撕掉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汤姆?克鲁斯妻子”的标签。1995年5月,妮可飞到戛纳,她的影片《不惜一切》正在电影节上映。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走上红地毯。她穿的那件开衩到大腿根的晚礼服几乎像她拍的电影一样引起了轰动。她不仅得到了12个奖项的提名,包括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她最终赢得了该奖项),她还终于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了人们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