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在肚皮上轻轻地绕着,光束能透过羊水和脂肪、肌肉传达给他,我能感觉到他的头在转动;我摸着他小屁股的位置,用手轻柔地推着他,让他在我的子宫里散步;他的小手小脚划过我的肚皮,我会用手轻触它们,点三下,告诉他我爱他。每天给他做运动的时候,我都会跟他说话,我相信他在我的身体里,他的心和我的心一定是相连的。
胎教有没有传说中的神奇功效我没去验证,但我想他后来能成为体力超群,性格开朗的孩子,或者跟我孕期的这种“胎教”方法有一些关系吧。
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几天,小家伙就等不及要出来看世界了。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合适自然分娩,小时尾骨受过伤,产道会不够通畅,他还有一圈脐绕颈,也会影响生产过程。尽管我和每一个初产妇都一样,对生产过程充满了恐惧,不过为了孩子能够更健康,我还是愿意再次努力,哪怕要经历一些痛苦,也想尽力自然分娩。
那种绞痛就不用说了,每个当过母亲的女人都知道。我的宫颈口却也天生有点问题,大夫说是发育不良,儿子的小脑袋怎么也无法把它顶开来。最后阵痛已经连成段了,一分钟一次,一次就是一两分钟。大夫检查,产道口还是关得紧紧的。别的女人的阵痛,是一种向下的痛,而我,每一次都是向上的,将胸腔下部顶得很高很硬,肝都像要被顶破了一样。
我不想叫喊,在之前听到过种种女人惨叫的传说,说有的女人不但叫得惊天动地,还会骂人,撒泼。我对这样的行为深表不齿,有什么样的痛不能忍着呢?叫与不叫,难道痛感不同吗?而且亲人们都在边上,大呼小叫地难免会让他们心疼。所以尽管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浑身颤抖,我始终都没叫出一声,嘴唇后来都被咬破了。大半天过去了,大夫检查之后说得剖腹产了,不然孩子怕会缺氧。无奈之下,我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因为痛起来全身发抖,麻药是被两个大夫摁在手术台上打的,刚打完,血压就到了180,主刀大夫说孩子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等麻药的药力上来,就直接下手开刀了。
刀在我腹上划过,凉凉的,之后羊水破了,温热的流到腹部和腰下。当大夫把孩子从我的子宫里取出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把一块肉从身体里拿掉一样。一种说不出的扯拽和不舍。儿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我体会过且深以为然。
听到儿子响亮的哭声,是在五点十分。一切平安,快8斤重的儿子健康无比,所有的艰辛和不安,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只有满心的喜悦和幸福。大夫将可爱的红通通的他抱到我的眼前时,我喜极而泣。
待我们公布了孩子的名字之后,遭到了长辈的阻碍,说和长辈的名字有一点犯冲。最后为顾全大局,综合考虑了一下大家的情绪,灵机一动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王陈冯”。因为爸爸姓王,妈妈姓陈,而一直在妈妈身边帮忙的姥姥姓冯,皆大欢喜。
风风的名字饱含了斩不断亲情,也蕴藏了回报感恩。当然,这样叫出来不但不好听,写起来也不好看,于是,就用了谐音------晨风。早晨的清风也是最干净和清心的,我们希望他的一生也能如晨风般地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