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床上的老妇说,“我刚才想要小便,可是没人过来。”
年轻男子站在床边,双眼放光。老妇说话的声调在旁人听来万分痛苦,年轻男子却好似习以为常。
“我要小便。”老妇重复了一遍,但这次说得比较含糊,仿佛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我有好消息。”年轻男子说,“很快所有的事情都能摆平,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刚才我身旁没人,你去哪儿了?”老妇埋怨道,声音又尖锐起来。
“我没远走,母亲。您知道我从来不会走远。”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年轻男子显得极为得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相信我,母亲,我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知错不改是祸患,他夺走的必归还。”
“你写的诗真美。”
房间里没有一扇窗户,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盏床头灯,映照着老妇喉咙处那道深深的疤痕,也映照着年轻男子眼中的阴霾。
“我们会去跳舞吗?”老妇问,眼神越过年轻男子,越过男子身后黑糊糊的墙壁,看到了一个光明的地方。
“当然了,母亲。一切都会完美无缺。”
“我的小迪奇鸭①在哪儿?”
“就在这里,母亲。”
“迪奇鸭会上床吗?”
“上床床,睡觉觉,睡觉觉。”
“我要小便。”老妇说,那语调几乎像是在卖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