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让你写的名单吗？凡是指责过你或和你有过冲突的人你都记下来没有？”

“我扪心自问，没有一个名字可以列。”

“你刚刚就提到一次冲突，而且当事人最后还自杀了，这难道还不够列进名单里吗？”

“那个女人有诸多问题，她挑起的纠纷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她头脑里的幻想，还有她自杀的事也一样。”

“你就这么肯定？”

“这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来我们这里的客人又不是什么宣传心理健康的形象大使，我不可能把每个当着我的面表达负面情感的人都列下来，疯子才会那么干呢！”

格尼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壁炉里的火烧得他两眼干涩。

片刻之后，梅勒瑞再次开口说话，这次似乎放松了戒备。“你说要我列名单的时候提到了一个词，你说让我记下‘尚未解决的’纠纷中所涉及的人。但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过去的纠纷都已经解决了，可能还没有真正地解决呢吧，也许所谓‘解决了的’事只是我不再去想它们了而已。”他摇摇头，“老天啊，戴维，列这样的名单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不是针对你，但万一有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警察，按照我列的名单逐一审问，反倒挑起了旧日的怨恨，那可怎么办？天啊！一想起这个，我就觉得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是为了帮你站稳才让你列那几份名单的，如果你不想把名单给别人看，就不要给别人看好了。相信我，列名单很管用。”

梅勒瑞默许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来这里的客人不是什么心理健康的典范。”

“但这里也不是精神病院。”

“我明白。”

“情绪方面有问题的人也不是很多。”

“那都是什么样的人来这里？”

“有钱人，来寻求内心的安宁。”

“他们来这里能得到安宁吗？”

“我认为他们应该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