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福济捻须沉吟,许久不着一言。
李鸿章道:“下官也知我军一分为二是招险棋,但不用险,不用奇,我军又如何能以少胜多呢?”
福济点点头道:“少荃所论有道理。胜帅指明让本部院去救他,少荃肯代本部院走这一趟吗?本部院可以把三千团营尽交与你,只要功成,本部院头一个保举你老弟!如何?”
江忠义这时道:“卑职也愿同李大人走这一趟。”福济忙冲着江忠义摆摆手道:“你不要跟着添乱。你们都去裕溪口,让本部院现捏泥人泥马去救胜大帅吗?”
福济话毕,见李鸿章低眉思考,忙追问一句:“少荃,你别是怕了吧?干脆,让张总镇一个人去好了,你老弟还是随本部院去救胜帅吧。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本部院还真舍不得呢。”
李鸿章笑着道:“大人多虑?。下官自随大人以来,大人待下官可谓地厚天高。值此非常之期,大人就算让下官去跳火坑,下官也会去的。大人就下令吧。”
福济不再犹豫,当即便安排出兵事宜。福济带兵走后,李鸿章把五位团练营官召集到一起,吩咐道:“胜帅告急,抚台大人率绿营去救,命我等去攻打裕溪口。各位下去后,命将士们每人备火把一支,火石一块,到时急用,听清了吗?”
各位营官面面相觑,半天作声不得。李鸿章知道这些营官是被太平军打怕了,于是笑着道:“各位不要害怕。各位从军,为的无非是建功立业,将来好封妻荫子。如今大功就在眼前,各位如?反倒这般表情呢?”
“鹰字营”营官徐冒英小声道:“李大人,卑职听说,长毛在裕溪口屯兵过万,又配有洋炮,我们几营合起来不过三千人马,又无火炮,交起手来,如何迎敌呀?”
“伍字营”营官钱范伍也道:“李大人,打仗非是儿戏,您老可要三思啊!前抚台江大人何等威名,还不是败在长毛手里!我等非是怕死,是怕大人有闪失啊!”
李鸿章道:“本官已向抚台大人立了军令状,成败得失,在此一举。本官经过反复思虑,只要我等拼死拿下裕溪口,长毛的军心便从根本上动摇。这也是我军在安徽能否驻足的关键。东汉末年,曹孟?与袁绍对阵,曹孟德当时势弱,袁绍则势大。曹孟德却轻骑破了袁绍的屯粮之地官渡,形势逆转,袁绍落败。这个故事相信各位都听说过。”
钱范伍愁眉不展地道:“大人容禀,大人讲的这些道理,卑职儿时从长辈人的口里也多少听过一些。卑职以为,裕溪口不是官渡。官渡当时守军不过千人,曹操当然能轻取,而裕溪口却屯兵过万,就像渔家张网等鱼儿那样在等着我们,裕溪口与官渡的情形不一样啊!”
李鸿章道:“凭本官推断,长毛在裕溪口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而这五千,说不定还是老弱病残占多数。我军从裕溪口后路发起攻击,必出长毛料。到时,我军再虚张旗号,多举火把。长毛不知虚实,军心必乱。各位的功名利禄,可不就到手了吗?”
听了李鸿章一席话,钱范伍、徐冒英满心欢喜,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