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大吃一惊,脚下一扭,摔倒在地。那个男人不依不饶地再次刺来,刘璃下意识地举手去挡……
就在那把薄刃快要刺到她脸上的时候,忽听那男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宓儿!”
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是他,是子桓!
她的手腕上又蓦地传来一股灼热感,白光一闪,那男人顿时被弹开。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转头看见了曹丕,顿时大惊失色。
“是卞夫……”
几乎是同一瞬间,曹丕手中的剑已经扎入了那男人的身子……
鲜血,顿时像莲花一般盛放。
刘璃连忙侧过头去,刚才那个男人想说的难道是卞夫人?看那人似乎招招要毁她容,难道……真的是卞夫人指使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宓儿,幸好,幸好……”他紧紧搂着她,用尽全力地搂着她,连说了十几个幸好。
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微颤的身体……这还是那个冷静的少年吗?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种温柔的感觉,他在担心她,他在害怕……
“子桓,我没事。”不知不觉中,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惊喜从他的眼眸中流水一般溢了出来,他更用力地搂住了她:“宓儿,想到刚才差点失去你,我、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我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此生此世,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刘璃静静地望着他,只觉浑身似乎被夏日的阳光所笼罩,温暖,轻柔。
就在有些迷茫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有关甄后最后的命运,心里顿时一凉,如坠冰窖。
身上忽然开始传来了熟悉的灼热感,她无奈地闭上眼――又是回去的时候了。
待刘璃再次醒来的时候,超级意外地发现相柳居然坐在她的床边。
“啊,你怎么还在?”她瞪着他。
相柳微微一笑:“我只是看看,这次你回来,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偷偷哭。”
“才不会啦!”她垂下眼眸,身上似乎还留着那个怀抱的温暖。
刚才的真情流露,谁又能怀疑,那一刻,他确确实实地爱着甄宓,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伤害了甄宓的人,也是他?
刚才她心里一凉,也是因为想起了那段史书上的记载:黄初二年六月,魏文帝曹丕以甄宓对自己“有怨言”为名,赐死了甄宓,葬在邺城,下葬之时,“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极为凄惨。
过去的万种风情比不过一句谣言,往日的千般恩爱比不过两句闲话。
所有的情爱,转眼之间灰飞烟灭。
“相柳,永远有多远呢?”她轻轻问道。
相柳的脸上神情难辨,只是伸手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温柔地缠绕在指间:“永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太沉重的承诺。”
刘璃转头望向了窗外,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迷离。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首《燕歌行》:
援琴鸣弦发清商,
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
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
尔独何辜限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