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华为称赞不已的“床垫文化”,可以说是“加班文化”的一个典型。在任正非的《华为的红旗到底能打多久》一文中有这样一断话:当我们走上这条路,没有退路可走时,我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我们的高层领导为此牺牲了健康。后来的人也仍不断在消磨自己的生命,目的是为了达到业界最佳。沙特阿拉伯商务大臣来参观时,发现我们办公室柜子上都是床垫,然后把他的所有随员都带进去听我们解释这床垫是干什么用的,他认为一个国家要富裕起来就要有奋斗精神。奋斗需一代一代地坚持不懈。
在这段话中,处处流露着一种中国式的骄傲:为了企业,为了国家,个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可以说,这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所留下的后遗症:集体的利益总是要高于个人的利益。可是,集体的利益代表的不恰恰就是每个人的利益吗?遗憾的是,当我们过渡强调集体的利益时,个人的利益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了。
在胡新宇因过度劳累而不幸早逝的事件被曝光后,各方对于华为,对于床垫文化的责难不绝于耳。在某些人眼中,华为似乎成为了盘剥员工的“现代地主”。难道创造了中国通信产业神话的华为真的如此不堪吗?任正非在公司内刊《华为人》发表了《天道酬勤》一文,首次正面回应了外界的责难――“我们还必须长期坚持艰苦奋斗,否则就会走向消亡”――床垫文化不能丢!
在任正非看来,信息产业正逐步转变为低毛利率、规模化的传统产业。电信设备厂商已进行和将进行的兼并、整合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挑战。华为相对还很弱小,面临更艰难的困境。要生存和发展,只能用在别人看来很“傻”的办法,就是艰苦奋斗。而床垫文化正是这种艰苦奋斗精神的典型,又怎么能丢弃呢?
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任正非的这种辩解也许是正确的。可我们能够看出,这是一种“扯大旗做虎皮”的辩解方式,把企业的发展放在第一位,员工的个人利益都要为了企业的发展而做出牺牲。
根据这种辩解,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低技术、低利润的加工企业,更有理由发展“加班文化”。因为他们的利润更低,他们的处境更岌岌可危,为了企业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他们压低工人的工资,延长工人的工时,从企业的高度来看自然是正确的。
这显然歪曲了我们工作的本意。人之所以努力工作,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假如每天都在为工作而忙得焦头烂额,为了工作而工作,那工作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可否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工作狂,为了达到心中的一个人生高度,他们可以放弃所有的生活,把全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可毕竟这种人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普通人。如果我们要求每一位员工都像工作狂那样为了工作什么都不顾,似乎过于残酷。
也许我的看法也很片面,因为有人会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企业都不存在了,怕是想加班都没机会了,生活就更成问题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立足点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董明珠的个性和她的人生追求让我们相信,她虽然霸道,但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据说,虽然在工作上严厉,但工作之余,董明珠会替小伙子物色对象,还经常和姑娘们一起上街购物,真正熟悉她的人会亲切地叫她“董姐”。
董明珠最常说的话是“企业领导要带头讲奉献”。在对待个人的物质利益上,她认为,在工作上永远不要满足,但在生活上要学会知足;国有企业的领导如果没有这一精神支撑就会失去平衡。许多企业家之所以出问题就是太强化个人的利益,而淡化了责任感和奉献精神。与同行业的大企业家相比,就她对企业的贡献来说,个人的收入也许很少很少,但是她走到哪儿,没有人不由之更加敬重格力,这是她引以自豪的最大收获。
我一直在想,董明珠为什么敢如此霸道?不但对员工霸道,对经销商霸道,即使对她的上司,她也敢直言指责,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