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一招制住住龙判官亦是颇出意料,回头冷然看向宁徊风,待要喝其住手,却见宁徊风急退的身形不停,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心知不妙,听得头顶格格数声巨响,整个房顶居然都砸了下来……
京师二派的人眼见擒天堡突然发难,齐关二人先见鬼失惊乍现箱中,再见到虫大师亮出独门兵器“量天尺”,立时认出了虫大师的身份。虫大师与鬼失惊的恩怨江湖皆知,二人乐得旁观,心中尚充满着幸灾乐祸之感。却不料奇变再生,头顶房梁直砸而下,一时全都闹个手忙脚乱,各找缝隙躲避扑头而下的碎砖裂瓦。
林青本有机会追上宁徊风,脱出机关中。但整个房顶突然塌下,花、水二女或许还能自保,小弦必无幸理,暗叹一声,左手一把将小弦拉入怀中,右手抬起将一大块落下的房梁拨开,手落下时重又扣在龙判官的喉上。龙判官似也未想到宁徊风会舍己不顾,一时惊惶下再次被林青制住。
虫大师与鬼失惊正在激斗之中,鬼失惊大占上风,一心要在数招内重创对手。谁知头顶生变,他本就在绕着虫大师转圈,身体正处房间外围,一道黑忽忽的事物突然落下。鬼失惊变生不测下仍不愿放弃杀虫大师的机会,右手出招不变,左手随手往上一格,却觉得落下来的重物其沉万钧,触手生寒,竟似一道铁闸,咯嚓一声,腕骨已折,一声惊呼,身法一顿,眼见就将被砸在那道铁闸之下……
虫大师虽然眼见这个对头大难在即,但他一向侠义为怀,百忙中不假思索,一把拉住鬼失惊递招过来的右手,生生将他拉回房间正中……
“轰隆隆”一声大震,大厅内已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再不现一丝光亮!
噼噼啪啪数声不绝,厅中诸人双目若盲,敌我不明,各施绝学将身边人击开。一声惨叫乍起,听声音却是齐百川手下二兄弟之一的赵光,却不知是中了谁的一招。
林青冷漠的声音在厅中回响不绝:“各位都请住手,不然休怪我暗器无情!”众人心头一惊,在此不见光亮的情形下,只怕纵是明将军亲至,也未必有把握躲开暗器王的出手。
然后,便是一片沉沉的寂静!
“哈哈哈哈。”宁徊风的笑声从外间传来:“任是林兄武功超凡入化,诸位雄霸一方,却还不是做了我的瓮中之鳖?”众人皆是一呆,听宁徊风语中不分轻重,分明是想要将诸人一网打尽。
林青淡然道:“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宁兄不是天真的以为一道机关就能困住这许多高手吧?”要知现在厅中不但有暗器王、虫大师、龙判官、鬼失惊这四大绝顶高手,还有妙手王、齐百川等高手,花想容与水柔清身为四大家族传人亦是不弱,若说区区一道机关便能困住众人,何异痴人说梦。而如今厅内气氛微妙,只要谁稍有响动,立刻就成为了别人进攻的目标。此情此景下怕亦只有暗器王敢出声回答。
宁徊风大笑:“林兄有所不知,此困龙厅四面半尺厚的铁闸一落,笋合处天衣无缝,就若是一个大铁罩,我若不发动厅外的机关,只怕再过一百年也没有人打得开。”
“铛”的一声,却是关明月忍不住敲击四壁,声若龙吟,果是铁铸,听其音重厚,纵算没有半尺,怕也厚达数寸。
林青心中一寒,若真如宁徊风所说,这四面全是数寸厚的铁板何止万斤,纵是集厅内众人之力亦未必能破得开。他心头思索,语气中却不露惊惶:“宁兄竭精殆虑设下这个局,却莫忘了你的顶头上司尚落在我手里。”
宁徊风嘿嘿冷笑:“林兄不妨杀尽厅中人,过得十天半月饿得头昏眼花时再与我相见。”龙判官张口欲言,却被林青手中一紧,说不出话来。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大厅角落中传来:“宁徊风你想做什么?”
“鬼兄受伤了么?”宁徊风故做惊奇:“你放心好了,宁某必会给你报仇。任虫大师如何了得,饿他几个月也只好陪鬼兄一并去阴间地府了……”言罢似是忍不住心头得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扎风怯声道:“宁先生快先放我出去吧。”
“扎风大师还想着那礼物么?”宁徊风漠然道:“算你运气不好,只好给暗器王与虫大师陪葬了。”
众人一凛,且不论宁徊风是何用意。就算他只想与林青与虫大师为难,也势必不肯打开机关,这里没有食物清水,过得十天半月,谁也没有生望。
扎风一愣,大叫:“大家并肩一起上,杀了暗器王与虫大师……”语音曳然而止,试想在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下火拼,以林青震绝天下的暗器功夫,只怕谁也没有一丝机会。
宁徊风笑道:“不错不错,敬请鬼兄齐兄关兄出手,只要杀了暗器王与虫大师,我自当打开机关再奉上重礼给诸位压惊。”
“宁兄刚才至少本有机会帮我先制住虫大师。”鬼失惊冷冷道:“但你却逃得那么快,叫我如何信得过你。”鬼失惊出道至今尚是第一次栽这么大个跟斗,若不是虫大师及时相救怕要被那万斤铁闸拦腰折断,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何况刚才虽然林青制住龙判官,但鬼失惊将虫大师迫得险像环生,若是宁徊风及时相助,虫大师怕也是凶多吉少。
“鬼兄一向独来独往,我何敢相助于你。”宁徊风嘲然一笑道:“何况黑白二道绝顶杀手相遇,这幕好戏若是被我搅散了,在场诸位怕都会怪我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