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我怀里抱着我们的小象,一只手拉着派珀。天已经黑透了,我们按响门铃,孩子们会大喊:“不给糖就捣蛋!”人们会向我们问好,说孩子们“多么可爱”,然后把糖果递到我们手里。好极了,就像在家里一样。可是,没过多久这里的人们就开始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摄影师跟着一个白雪公主、一头小象和一名喜剧演员不停地拍照,后面还有一大群身穿西装、耳朵上戴着电线、不苟言笑的家伙不离左右。我们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身旁就已经聚集了许多民众,开始拍照发问。
我觉得内疚极了。今晚本来应该属于派珀的,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却围拢了一大群人,只要我往前走他们就会往前走,我停下来他们就会停下来,我往后退他们就会往后退,于是工作人员不得不把派珀从人群中拉出来站在一边。最后我们只去了几家,就被特工们簇拥着回到了车上,而且这支队伍的队长托尼还没收了派珀手里的所有糖果。
“能把你的糖果给我吗?”他问派珀,“我得检查一下,宝贝儿,看看它们是不是安全的。”这话对于派珀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挑衅。天哪,托尼真可怜,他一向体谅别人、为人和善,但是出于职业的原因,现在不得不做一次坏人了。只见他坐在那里,一块接一块地扫描那些糖果,凡是带着包装的都被丢掉了,这些糖果本来就为数不多,现在更是少得可怜。派珀直盯盯地看着……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圆。
汽车上有几个好心的记者问她:“这次感觉怎么样啊?”
可是派珀向来都直言不讳,她说:“这是我过得最糟的一次万圣节!”说完,她还是像刚才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可怜巴巴的托尼,只见他低下秃头,戴上眼镜,缩着肩膀把糖果举到阳光下仔细查看,好像每一块糖果都有可能含有剧毒一样。
詹森和特雷西提前打电话通知飞机上的记者,他们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这边的情况不太好。”詹森告诉一名记者,“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在飞机上给孩子们弄些糖果呢?”
“别开玩笑了。”这名记者说,“为了今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星期了!”
当我们回到飞机上的时候,媒体送给孩子们数不清的糖果、礼物和小玩意儿。等他们在走廊上“不给糖就捣蛋”的游戏结束以后,每个人的篮子里都满满的,派珀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下了飞机以后,我看到她和自己的记者朋友们坐在后排,一边眉开眼笑,一边正在开怀大吃呢。我猜那天晚上她一夜开心得没有合眼。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日,当我们在佛罗里达州境内行驶的时候,贝西把手机递给了我。当时我们正在从新里奇港的一场集会赶往五大湖区波克城的另一场集会的路上,佛罗里达州州长查理?克里斯特就坐在前排,我和托德坐在后面。
“是尼古拉斯?萨科奇。”贝西拿着手机说。
哦,好吧,我想,这总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吧。当总部告诉“B队”说法国总统会打电话过来时,我立刻感到十分后悔,因为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地上劳顿夫人的法语课。
此前,我曾经接到过不少国家总统包括美国总统的电话,还会见了许多资深政治家和社会名流,所以对于法国领导人打来的电话,我并没有感到出乎意外。
“我是尼可拉斯?萨科奇。”电话里传来一个口音很重的人声,“你好!”
“哦,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我说,“非常感谢你能够联系我们。”
“哦,荣幸之至。”
我们互致寒暄,然后谈论起民众对我们的竞选活动的一些看法。
接着,萨科奇说:“是啊,我知道竞选工作十分辛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亲爱的?”
亲爱的?这让我想起刚才也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不知道现在法国是几点,也许是他打电话前刚刚喝了两杯。
“我感觉很好。我觉得我们就像是在进行一场马拉松比赛,在快要接近终点的时候突然有了一次机会,所以我们得抓住机会,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