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独在异乡为异客
晚上9点,赵叔带着姐弟三人到了火车站,只见一溜排着的都是外出打工的人,
黑压压的一片。
待到大厅广播里通知到闵州的车次要进站检票时,赵叔跟里面一个穿着制服的人
员打了个招呼,便从侧门进去了。
等车停下时,他们因为有人关照,就提早上了车。但因为想挤上车的人太多了,
因此车门是不开的。可是不开车门该怎么上车呢?小凡很是疑惑,只见大叔给旁边的
乘警打了一声招呼,那乘警呼喝一声,用警棍敲着一扇窗户叫旁边的人开了车窗。大
叔见状,忙托起小凡,小凡先从车窗上爬进车厢,然后是鲜儿,最后是小林。他们都
被赵叔与乘警像皮球一样从车窗推上了车,接着赵叔也爬进来帮他们提行李。过道上
满满的都是挤车的乘客,赵叔这时候就显得威风了,他大声呼喝着让那些乘客让道,
然后与上面熟识的乘警打了声招呼,为姐弟三人找好座位后,关照两句,就下车去了。
车厢里的空气异常闷热,过道都挤得满满的。小凡把头伸出窗外透气,只见站台
上许多人都在奔跑着,呼喊着,叫骂着,乱成一团,他们一个个都不要命地想从车窗
挤进车里。这时车要开动了,下面的乘警呼喝着还没有挤上车的乘客退到安全线外。
没有挤上车的乘客一个个都在那儿显得很沮丧,不久他们又纷纷喝骂诅咒起来,骂娘
的,骂姥姥的,骂祖宗的,哀怨之声再一次回荡在车站。
车开动了,姐弟仨坐在那儿不禁都松了一口气,看现在这个阵势,小凡心里不禁
感到有些庆幸,幸好认识赵叔,要不是他帮忙,今天是有票也难以挤上车了。
凌晨两点多,火车上的旅客们都掩饰不住一天的劳累奔波,纷纷沉沉入睡,打鼾
声此起彼伏,犹如各式各样的发动机在排泄一天的劳累似的。有的鼾声震耳欲聋,堪
比拖拉机,小凡推测此人今天的劳累程度肯定要超过九头牛犁一天的地所产生的功率。
整个火车里也是烟雾缭绕,有些乘客为了提神,居然在这闷罐似的车厢里抽起烟
喝起酒来,使得整个车厢的空气更加混浊,飘散着一股怪异刺鼻的味儿。虽然车上全
是汗臭味,可待得太久,连姑娘都对这恶臭味也麻木了。小小的车厢比售票大厅还要
拥挤不堪。车厢的过道里满满都是站着的、蹲着的、睡着的人,一条因为酸痛而无意
抬起的腿都没有机会找到它的归属了。
鲜儿、小凡与小林坐在中间的一个连排两座的位置上,三人挤在了一起。赵叔居
然能在这么拥挤的车厢里安排好他们的位置,姐弟仨不得不佩服这个大叔的神通广大。
\"姐,你看,有小偷!\"小凡轻声地向旁边的鲜儿说,\"姐,那人在偷人家的钱!\"
\"得,你就少管闲事吧,这种事咱们可管不了,自己的东西别丢了就万事大吉
了。\"鲜儿紧张而快速地警告着,生怕小凡一张嘴喊出来。
\"我就要管,我要见义勇为!\"小凡义愤填膺,明亮的眼睛里迸出一触即发的神
采,此刻,他想到了侠,他要行侠,他要仗义,所以他挽起袖子就要上。
\"勇个屁!\"鲜儿一把拉住涉世不深的小凡,郑重地说,\"人家小偷都是成群结队
的,咱们包管一出声就会被他们打死的!人家有刀的!\"
鲜儿慌张得有些口不择言:\"你兄弟俩可千万不要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啊!这种人
可凶着呢,上次我坐火车的时候,也遇上小偷,一个大个子叫了一声,一会儿就被好
几个人围着打啊,打得血流了好多!\"
小凡与小林对望了一眼,小凡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姐,那他们不是无法无天
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