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权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缩(46)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在约斯特谋杀案的审理中,我们所取得的一个最辉煌的成就是,有四个人因为作伪证而被起诉。他们之中包括两个女人。虽然他们申辩自己无罪,但是几天之内就被判了刑,服刑期从一年到三年不等。当局如此简单草率地判这些证人的罪,其实是在警告他们:即使是为自己的朋友作证,也千万不要做对州当局不利的证词,特别是在当事人一方是煤铁公司的侦探或者州警察的情况下。”

麦吉医生受到了作伪证的指控,唯一对他不利的证人就是哈利·欧查德。当麦吉医生被法官宣布无罪释放之后,很快,他又第二次受到指控。即使当赫伍德和培提波恩的审判结束后,起诉者依然坚持对麦吉医生的指控。

这种情形使丹诺一筹莫展,毫无办法,他时常感到很沮丧。“鲁蓓,我就要和法律说再见了,”他躺在妻子的怀中,任她的手抚摩着自己发烫而疲倦的脑袋,向她抱怨说:“这是我们最后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就退休!那个黑山矿赚的钱就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了。我们去周游世界,去纽约、伦敦、巴黎和上海,我将有许多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来写我的书和短篇小说。”

有时候,他也来到三个被告的牢房里,沮丧地跟他们一起抽烟。“丹诺,振作一点!”培提波恩劝他说,“要上断头台的是我们呀!”

培提波恩是唯一一个对这次审判充满信心的人,因为他以前曾有过类似的经历。1892年,他因被指控参与了科德阿林区佛利斯科工厂爆炸案而在爱达荷州被判有罪,结果美国最高法院却撤销了对他的判刑。除了与生俱来的对矿主们的仇视以外,培提波恩算得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像孩子一样喜欢摆弄炸药。有一天,当欧查德提到一种“培提波恩防暴剂”,即培提波恩发明的一种增加火势的化学品时,培提波恩笑着对法庭的法官说:“那可是好东西,玩起来非常有趣。庆祝7月4日国庆节时,你应该买一些来玩玩。”

丹诺沮丧的心情并不仅仅是由起诉方的高压手段引起的,更多的是由一种内心的冲突引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内心冲突越来越强烈。丹诺逐渐意识到,他不喜欢大比尔·赫伍德,也不赞同他的想法。对赫伍德的暴力和武力的方法如果不加以遏止的话,必将葬送劳工组织的前途。赫伍德相信武力,并且也使用过武力,丹诺知道他曾多次使用暴力手段破坏煤矿财产。尽管站在证人席上的赫伍德侃侃而谈,显得非常平静、真诚和谦逊,但是回到牢房里,他就变得言辞激烈,浑身充满炸药味,连他的两个战友都避着他,不想和他谈话。他常常说:“我要把科罗拉多州的所有矿主都赶出去。”如果他能的话,毫无疑问,他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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