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累了,宋恩慈买了杯咖啡,坐在长街椅上。
天近黄昏,车来人往,几只雀儿停在路边叽喳蹦跳。
树荫下有着脚踏车的铃声。
车子摇摇摆摆,龙头一歪,女孩随车跌倒在地。
“哪里摔痛了?快让我瞧瞧。”男孩慌忙蹲下紧张地问,帮女孩拍去身上灰尘。
“你为什么放手?好痛……”女孩赖在地上哭。
男孩掏出纸巾,拭去女孩脸颊泪水。“大街上,不要哭了,不害羞。”
“哼,我跌倒了你还骂我!”女孩狠狠地扭了他一下。
“哎呦,你还真下狠手啊。”
“你再说??”
宋恩慈慢慢微笑,思绪飞到从前。
阳光灿烂,梧桐树下,风拂在脸上,惬意得很。
“我没叫,你千万别放手。”她才坐上车垫,人就开始东倒西歪。
“好了??”话才出口已“碰”地倒下。
“哈!”他可恶地笑出声。
“宋品?!”宋恩慈悻悻地爬起,怒目而视,倔强地再骑上车。
一双手悄悄抚上她的腰,“坐稳了,身子不要摇,眼睛朝前,放心,我扶着车架,只管骑,别怕。”身后传来他沉稳地声音,不容质疑地语气,对于她,是一种说不清的依赖与信任。
她,一无反顾地骑出去,摇摇晃晃。
他,一声不吭地扶着车,牢牢稳稳。
风迎面吹来,清清爽爽,马路上异常空旷,四周静寂。
宋恩慈只知向前向前,来来回回,心中溢满笃定,因为知道身后有他。
“嗨,恩慈真厉害,一个人能骑了。”声音远远传来。
她悚然一惊,“哐啷”一下,摔倒了。
他飞快地跑过来,蹲到地上,一脸的紧张和懊恼,伸手拉她。
恩慈没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笑容点点绽放,哦,她终于学会骑车了!狂喜的心并未因摔跤而减缓一分一毫。
“你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我一个人骑过来。”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很豪气地站起来对他嚷。
宋品禛笑了,用一种很欣赏地眼光看了她一眼,就真的跑到很远处。
宋恩慈跨上车,晃荡了一下,望着远处那个熟悉伟岸的身影,一踩踏板向前冲去。
虽然险情叠出,可她的心却在欢唱。快到他面前了,他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刹车。
可是,她没有停,孩子气地向他冲过去,撞过去,坏坏地希望能看到他狼狈跳开地慌张样。
天,他竟然没有闪开,仍是那样站着,从从容容地站着,脸上挂着抹奇怪的笑容。
恩慈一下子慌张起来,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撞上……
地上的脚踏车兀自转着轮子,他揽住她坐到路沿上,另一手揉着膝盖。
“对不起,我,我只是好玩??”她难过地道着歉,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半响,宋品禛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
她被动而茫然地回视他,讷讷道:“很痛吗?”
他点了点头,她更懊恼,便见他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她发梢,温柔道:“第一个教你骑车的人,是我。那么,第一个被你撞的人,也应该是我,对不对?!”
蓦然间,一股酸酸柔柔的感觉从心底漾起,望着他那张男性的脸,她想哭又想笑,轻轻地将脸贴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脏怦怦跳动。
他的手环上来,圈住她,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去管那辆摔倒的脚踏车。
那一刻,恩慈还以为,那就是永恒。
宋恩慈眼眶润湿,时光不再,时光不再。
男孩环住女孩,推着脚踏车渐渐走远。宋恩慈看着他们幸福的背影,手撑着椅子,难受得几站不起来,她恨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不论什么小事总能刺激她,总能令她想起他--宋品禛,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样伤心难过,他会心疼吗?他会痛苦吗?他还忍心坚持决定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