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暗香愣一下，哥哥急红了眼，疯狂地跑出去喊人，一时间响起各种呼喊声，杂沓的脚步声和着铁器的碰撞声向这边聚拢，常天暗香沉醉：“战斗，呵呵呵呵，战斗。”她突然一

竖眉，“不自量力！”扬手就要把光球扔出去。

常天潼昂首挺胸，不避不让，常天暗香的手奇怪地朝边上猛然一带，光球失了准头，在离常天潼脸颊一指远的地方险险飞过，把他身后的墙壁上砸开一个大洞。

轰响声中眼看飞溅的木条就要刺穿常天潼的身体，常天暗香疾如流星，眨眼掠至常天潼身边，把他掷出窗去，这股力量挟裹着常天潼落在聚集在房屋外面的乡民们中间，被几个人拉

住后退了好几步常天潼才踉跄停止。

他刚站稳脚就没命地朝已经倒塌的房屋冲去：“快救我女儿！”

没人理会他，乡民们高举锄头、铁锹甚至锅铲虎视眈眈聚在一起，还有更多人正飞跑着赶来。

村长挤过来，半是埋怨半是劝慰：“你就别固执了，要不是你一直护着，她能有今天吗？”然后吩咐几个人常天潼他拉去旁边守着。

他口中苦涩，被身强力壮的两个年轻人按住肩膀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儿子带领众人爬上房屋废墟试图挖出埋在下面的常天暗香，他们互相呼喝鼓劲，相信常天暗香非死即伤。

废墟中间忽然爆开，几个人随着飞溅的碎木滚下来，呼啦啦乱响，常天暗香腾空跃起，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浑身灰尘土屑。

众人惊叫着散开又围拢，举高了手里的铁器就要冲上去，村长抬手高呼一声：“慢着！”众人压下紧张定睛观察，才发现常天暗香很异常地一会儿上蹿一会儿下跌，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或者一手扯住另一手，两脚乱蹬，粉红和碧青两种灵色杂乱地交替闪现，村长疑惑：“难道是走火入魔？”

旁边一人乍了乍舌头接腔：“不会是失心疯吧  ”常天暗香的哥哥猛一顿手里的锄头，斩钉截铁地说：“管她是病了还是疯了，再闹下去看不除了她！”

“好！”四周齐齐有人呼应，常天潼别开脸，痛苦而无奈，内心挣扎得厉害。

常天暗香自己同自己纠缠争斗，两个声音在脑海里嘈杂对骂，一时高一时低，一时粗一时细，一时滚滚如雷，一时又如尖锐刀锋划过，一个声音还未结束，另一个声音必然叫嚣着压过来。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杀了他们！杀了这些人！”

“滚！难道连我的父兄都要杀吗？”

“你不杀他们就等着他们杀你吧！你早就臭名昭著！”

“还不是你害的！若没有你，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是这个样子又怎样？还不一样什么都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约束着你，你一样要疯掉！”

“你骗人！骗人！你就是想控制我！我偏不如你的意！”

常天暗香身体猛然一挣，碧青灵色爆然绽开，头奋力一仰，一口血从口中喷出，笔直一线朝空中射去，她四肢痉挛成奇怪的形状，僵硬而别扭。

大家屏息静气，于是苍凉的天幕下便响起骨骼扭动断裂的声音，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常天暗香已经一头从半空中跌下来，身体绵软，“扑”一声砸在废墟上，飞起灰尘一片。

“香儿  ”常天潼声音嘶哑。

观察了一阵，见她没有动静，众人才在村长的示意下慢慢围过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守着常天潼的两个年轻人忍不住好奇挤进人群。

常天暗香嘴角淌着血，双眼紧闭，大家商量着要不要就这倒塌的废屋一把火烧了她。

常天潼连滚带爬：“不要烧她！不要烧 .！”跌跌撞撞排开人群扑到女儿身边扭身护住，嘴唇颤抖，目露哀求，“她  毕竟是我女儿啊  你们看她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呢？

乡亲们乡亲们啊――”

众人避开视线，不忍看他，最终村长叹一声：“那就关起来观察观察再说吧。”常天潼匍匐过来叩首，旁人忙不迭扶起他，另有人去拖常天暗香，才发现她手脚脱臼，甚至断裂成几截，如同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