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简单的任务,何需幸运。”
“不,秦聪,”金瓶说,“我们每一刻都需要运气。”
“你说得对。”
他收起手提电脑。
玉露揶揄:“把你对电脑硬件的知识售予微软,可即日退休。”
金瓶一边喝黑啤酒一边发呆。
秦聪问:“想什么?”
金瓶答:“家。”
秦聪诧异说:“我们没有家。”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特别想。”
他们回到酒店,分两间房间休息。
玉露问师姐:“这可是你最后一次为师父效劳?”
金瓶不答。
“第一次,师傅派你做什么?”
“女士甲手上的宝石戒指,”金瓶笑笑,“女士乙也想得到它,不能强抢,只能巧取。”
“后来呢?”
“女士乙虽然得到了戒指,却仍然得不到他的心。”
玉露笑:“我没听懂。”
“不懂就算了。”
“你呢,你得到师兄的心没有?”
“秦聪没有心。”
玉露却答:“我不介意。”
“世上有许多男子,你眼光放远些。”
没想到玉露这样说:“即使有好的对象,怎样交待‘我自幼无父无母,在扒手集团长大’?怎么说得出口,同师兄在一起,不必解释。”
金瓶不去回答,她佯装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出发来到钟斯家门口。
穿着校服的玉露看到她出门上班,掏出车钥匙,便轻轻走上去,与她擦肩而过。
钟斯一怔,略退后半步,金瓶知道玉露在那短短一秒钟内已经得手。
秦聪称赞:“做得好。”
“嗯,不必叫事主吃惊。”
“未及你的水准,可是也够一生应用。”
什么叫一生?
金瓶把头靠在秦聪肩上。
玉露过来,摊开手掌,手中胶泥,印着银行保管箱钥匙的印子:“我去找专家配钥匙。”
下午,他们在城内观光。
忽然见到警车呜呜赶至,停在泰晤士河边扰攘。
秦聪过去一看,轻轻说:“有女子遇溺。”
遗体被水警船捞上来,用毯子包着,一只浸得雪白的手臂外露,叫人战栗。
金瓶默默凝视。
没想到这也成为观光节目之一。
金瓶喃喃说:“无论如何,不能横死,要在家里寿终正寝。”
秦聪把她自人群中拉走。
回到酒店,玉露哈哈大笑,自背囊中抖出无数外币,自日元到马克,美金到法郎都有。她技痒,又找一笔外快。
“银包证件全部还给他们,做得真痛快。”
“你再敢节外生枝,我撵你出去。”
玉露笑答:“下次不敢了。”
秦聪也说:“该处行家齐集,你何苦同人家争食。”
玉露避到露台上去。
“算了,”金瓶打一个眼色,“来,我替你打扮。”
金瓶取出化妆箱。
“师傅只把这套工夫传你一人。”
“别人嫌琐碎。”
玉露又回到房间来,看见逐步易容的师兄,“美人。”她说。
出门时金瓶问:“可需声东击西、混水摸鱼等手法协助?”
他摇摇头。
玉露把配妥的保管箱锁匙交给师兄。
秦聪戴上网纱帽子,走进银行。
金瓶看看手表,四时四十八分。
秦聪按铃召职员,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走过来,秦聪要求开启保管箱。
那人核对过签名,毫不怀疑带他进保险库,用总匙配合秦聪手中的钥匙,把保管箱拉出来。
秦聪从容地打开箱子,看到那七封信用一条粗橡筋绑在一起。他把信放进手袋,把放着支票的信封放进保管箱。
照说,他的工作已经完毕。
可是,保管箱内还有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