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人人都是律师,熟悉法律,擅钻缝子,无比狡黠,大家都知道你是老实人,你当心受骗。”
“是,我知道。”
“处处都有漂亮女子,你可要避嫌疑。”
“是,我明白。”
上司叹口气:“升得这么快不容易,都说你洁身自爱无污点无瑕疵,大家都喜欢你。”
周元忠离开上司办公室。
他精神有点恍惚。
同事走过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听说你女友是名律师?”消息竟传得那样快。
“不,不是女友,”周元忠答,“言之过早,你们别误会。”
“条件那样优秀,人又漂亮,又愿随和地跟你在饭堂吃饭,我是你,就不会放弃好机会。”
“她可能是证人。”
“傻子,案件会有一天结束,届时她就是普通市民。”
两个人给他完全不同的意见,周元忠有点糊涂。
在家,之珊正视察母亲脸上手术刀的痕迹。
“真奇迹,竟会完全愈合。”
谈女士只觉得隐隐作痛,心中其实有点后悔,难以启齿。
“医生说这一两天就可拆线。”
“整日关在家中,不能外出,闷死人。”
“戴副大太阳眼镜,用丝巾包着头,我们出去逛街。”
“之珊,我想回家去,地方大一点,设备完善,有活动空间。”
“可要叫之珩接你?”
“孩子们快开学了,之珩走不开。”
“那么多住几天。”
谈女士终于忍不住问:“案子可有进展?”
“没有,人海茫茫,有人失踪二三十载,永成谜团,杨汝得已事业尽毁,半个世纪之后,仍然有人记得他曾为疑犯,没有人会聘用他。”
谈女士感喟:“他还以为他可以纵横四海。”
“他不再年轻,妈,他已将公司股权转让给我。”
谈女士愕然:“几时的事?”
“昨天早上。”
“这样大事你都不说?”
“当事人不重视的就不是大事。”
“他一定是畏罪。”
“妈妈,你知道他不是凶手。”
“公司业务由谁负责,甄座聪?”
之珊点点头。
“啊,机缘巧合,甄座聪终于扬眉吐气,爬到巅峰了。”
“妈妈,你一直不喜欢甄,为什么?”
“因为他野心勃勃,无比狡黠,10多年来对杨汝得吹捧得无所不至,投其所好,标准损友,现在又追紧你不放,为的是什么?”
之珊不由得好笑:“为的是一份牛工,一个刁蛮女,以及杨子行每年区区数百万利润。”
“你太看轻这几件好处,他出身寒微,财色兼收,又得到社会地位,梦寐以求。”
之珊觉得这是一个死结,不想多辩。
母亲吃了点苦头,深觉男人全是野兽,成见像磐石一般盘踞她心。
“近日,甄座聪有无日夜缠住你?”
之珊笑笑:“我已好几天没见到他,他忙得喝茶时间都没有。”
连谈女士都觉意外。
不过甄的电话随即来了,仍然气定神闲:“之珊,到我家来喝下午茶。”
“现在?”
“司机10分钟后到门口。”
“可以同母亲一起来吗?她正发闷。”
甄座聪不出声。
“我开玩笑,我马上换衣服。”
谈女士看见说:“一天到晚往外跑,唉,年轻真好,无限精力,无尽约会。”
之珊下楼跳上房车,现在,是她公司名下的车子司机了。
甄座聪住在近郊,分居后他一直住那里,并没有搬家,但是屋子重新装修过,把乳白色地毯及粉色墙壁全部改过,书房加建成为小型办公室,连园子里的玫瑰及紫藤都改种冬青树。
前妻林雨婷早已移居外国。
不,杨之珊不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