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拉开办公室大门。
一边听得之珩说:“甄叔,现在就我同你了,第一件事,我想征求你意见,把不相干的人在本公司无故占用的房间立刻取消。”
她是指王晶晶的房间。
之珊收拾杂物。
甄座聪叫住她。
之珩立刻挡在两个人之间:“甄叔,小妹什么也不懂,你同她说话没用。”
之珊笑笑离去。
她至少懂得遣兵调将。
之珊一点也没有怀疑之珩的能力。
所有家庭主妇都是政治高手,上有公婆下有子女,还要巴结伴侣,都得软硬兼施,才摆得平,对时间及金钱运用,均有心得,否则不能应付日常生活。
这些年来,对内对外,子珩都应付自如。
之珊见过她为了小学入学名额去笼络各校校长,那手腕一早叫之珊叹为观止。
第二天一早,之珊与周元忠谈起这件事。
“请恕我多嘴问一句,为什么杨汝得只把股份留给你一个人?”
之珊笑笑。
“你终于发觉了。”
“可以讲给我听吗?”
“之珩不是他亲生,我父亲只得我一个孩子。”
“呵。”
“家母带着之珩嫁我父,之珩也改了姓杨。”
周元忠恍然大悟。
“外公为叫家父服帖,才投资杨子行给他打理,子珩一直觉得杨子行是外公谈氏的企业,她说:‘外公出钱,母亲出力,最终有人结一次婚就得到一切。’”
其实之珩说得很难听,之珊不想逐个字复述,之珩是说,有人在床上得到一切。
她对继父没好感。
为着母亲面子,她走得极远。
现在,命运召她回来。
“其实,她可以改回原姓,但是,母亲又不允透露她生父真实姓氏。”
周元忠真没想到杨家还有那样的故事。
之珊说下去:“杨子到今日,家父有功劳,可是妒忌的人老不服气,觉得他坐享其成,家父的压力不小。”
周元忠不出声。
之珊最喜欢他这一点,不应该讲话的时候,一言不发,你不问他的意见,他也绝对不说什么。
他带之珊去吃烧饼油条。
两个人坐在路边小摊子,卫生条件略差,滋味一流。
她诉说家事:“离婚后母亲到外国居住,她在感情上一生欠点运气,但是生活无忧,对一个中年妇女来说,似乎更加重要。她住山上,有女佣帮手,开一辆欧洲跑车,时时到名字像一种糖果似的岛屿上度假。她有一群朋友,一起聚集开过画展,又往英国参观全国玫瑰园,带返种籽,不愁没乐趣。”
周元忠听得津津有味。
“家父的女友都对我客气,包括年轻的王晶晶在内,是笼络我?不见得,只是不想多一个敌人,像我这样的角色,成事不足,败事绰绰有余。”
周元忠越发觉得之珊可爱。
他忽然轻轻问:“甄座聪呢?”
之珊反应很快,笑嘻嘻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周元忠涨红面孔。
之珊说:“我跟他学到很多,曾经一度,关系亲密,但最近有了分歧。”
周元忠静静聆听。
“我们之间有利害冲突,见面已无话可说,想深点实在悲哀。”
他俩在一起,曾经度过许多好时光。
之珊不便透露详情。
“此刻姐姐回来主持杨子,姐夫一定尾随而来,甄座聪地位受到挑战威胁,两家会成为对敌。”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在杨子掌权?”
“是。”
“杨子赚大钱?”
“收入固然不错,但是杨子在行内有特殊声誉,杨子以大胆著名,最爱挑战大机构,好打不平,又喜替穷人打官司,招牌无人不知。”
“据说,这些都是甄座聪的主意?”
之珊答:“他父亲是一名小贩,曾蒙不白之冤,受过两年牢狱之灾,他决定替穷人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