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说,我进来等她。”
清流帮着珊瑚把她拦在门外,谁知马红梅伸手一拨,把她们二人推开,自顾自进来坐下。
老练的珊瑚立刻拿起电话叫服务员。
马红梅恼怒地说:“你们两个刁仆太过无礼。”
任天生已经赶到,客气地说:“马小姐,请你立刻离开。”
“为什么?”
“刘太太不想见你。”
马红梅下不了台,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强横地说:“我与刘太太是世交。”
忽然之间,马红梅奔到寝室门前,用手一推,想看个究竟。
清流的心急得像是要跳出来似。
可是马红梅打不开门,门早已锁上,推了几下,只得放弃。
清流与珊瑚齐齐感激地看向任天生,想必是他周到。
任天生这时不客气了:“马小姐,请。”
马红梅悻悻离去。
珊瑚问:“她来干什么?”
清流答:“像她那样被宠坏的人,一直以为世界属于她,通行无阻。她没想过有什么地方不该去,总而言之,她想去就去,只有不高兴时才不去。”
任天生笑了。
珊瑚说:“任先生,多亏你锁上了门。”
任天生莫名其妙:“我以为是你们上锁。”
清流微微变色,过去寝室门边,伸手一旋门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
她不想见外人。
珊瑚落下泪来,这次,她关上门,加锁。
工作人员来了。
任天生说:“你们先到图书馆去等一等。”
珊瑚说:“我尚未梳洗。”
清流跟着到珊瑚房中。
东家已经不在,她恢复旧时打扮,白衬衫蓝布裤,不知多自在。
珊瑚看着她:“我这才知道,唐清流最好看的,原来是作女学生打扮。”
清流笑了。
忽然想起来:“太太那十只箱子怎么办?”
“这都得带回去点清楚,一件不能少,否则欧阳律师会找我们说话。”
“她没有亲人,东西都给谁呢?”
“有了财产,当然有亲戚,你没听那马小姐说?她就是世侄。”
整整十只大箱子,抬上抬下,不胜唏嘘。
清流忽然想到最大的现实问题:“我的薪水……”
“放心,一定会发放。”
清流松口气:“回到岸上,我得租一间公寓,安顿下来,找份工作。”
珊瑚看着她:“我以为你会结婚。”
清流苦笑。
“不怕,有的是机会。”
她俩稍后上岸,欧阳比老程早到。
大家默默无言。
稍后老程及时赶到,站在最后排,众人都不再流泪。
仪式非常简单。
律师与任天生握手:“我代表刘太太向你道谢。”
任天生欠欠身子。
“我们就此告别,行李到岸后,请通知我们领取。”
任天生答:“请放心。”
珊瑚说:“来,清流,我们陪太太回家去。”
任天生叫住她:“清流――”
没想到老程会开口:“任先生,现在我们都没有心情,不如改天再见面详谈。”
清流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她轻轻问老程先生:“我该往何处去?”
“先跟我们回大屋。”
欧阳律师说:“届时我会宣读遗嘱。”
他们一行人匆匆回家去。
房门一打开,清流仿佛还听得见刘太太骂人摔东西的声音,不由得怔怔发呆。
她的寝室最接近主人房,一进房,看见床,便往下倒。
也不知睡了多久。
期间知道有人进来过,与她说话,叫她,她也会应,只是醒不来。
连医生都进来看过她,轻轻说:“没事,年轻人能睡。”
终于珊瑚来推醒她:“清流,欧阳律师快来宣读遗嘱了。”